接下来的日子,云闲的生活仿佛真的驶入了一片看似风平浪静的港湾,进入了一种稳定而规律的、“伪摸鱼”式的宁静状态。
她将绝大部分时间与精力,都耗费在了藏书楼那个靠窗的、已然成为她专属印记的老位置上。从表面看去,她依旧是那个显得有些慵懒、偶尔才漫不经心地翻动几页书册、大部分时间都像是在望着虚空发呆(实则是在精神领域内进行着高强度的数据构建与规则推演)的普通管理员。然而,唯有她自身清晰地知晓,她那源自数据之眼的“观测”焦点,早已不再局限于书本之上那些凝固的、已成定论的死知识,而是悄无声息地扩展到了两个更为宏大而复杂的领域——其一,是比比东送来的那三页记载着大陆异常现象的“特殊课题”;其二,便是她自身那蕴含着无尽奥秘与潜力的……内在宇宙。
那三页薄纸所记录的诡异现象,如同三个闪烁着微光的、意义不明的坐标,在她内心悄然构建的世界认知地图上,点亮了三片模糊而引人探究的未知区域。她并未急于去“解决”或“回答”这些难题,因为她比任何人都更清楚,以她目前对这个魂师世界底层规则的认知深度与广度,任何草率的结论都不仅是徒劳的,更可能是引火烧身的愚蠢行为。她所做的,是更为基础、也更为关键的核心工作——建立长期且动态的“观测模型”,尽可能广泛地收集与之可能相关的“关联数据”,并进行近乎无穷尽的、基于不同前提假设的“模拟推演”。
她开始最大限度地利用数据之眼的特性,如同一个不知疲倦的信息吸尘器,有意识、有系统地对藏书楼内浩如烟海的典籍进行地毯式扫描、记录与分析。所有可能与“魂兽精神异变历史”、“武魂非遗传性变异史料”、“大陆异常能量波动事件记载”相关的信息,无论其看起来多么冷僻、荒诞不经,或是被主流学界视为无稽之谈,都被她一一捕捉,纳入庞大的数据库之中。这些来自不同时代、不同地域、不同作者的碎片化信息,如同散落在时间长河各处的拼图残片,被她以惊人的耐心与毅力一点点收集、归类,再与那三页纸上聚焦的异常现象进行交叉比对、关联分析,试图从这片信息的迷雾海洋中,打捞出那些被忽略的、潜在的规律线索或共性特征。
与此同时,她也前所未有地、将提升自身实力放在了至关重要的位置。与教皇比比东那场不见硝烟却压力如山的精神对峙,胡列娜身上那诡异莫测的武魂异变,以及那两道曾如同冰冷视线般掠过天际、带着无上威严的神念……这一切都如同警钟,在她脑海中长鸣,让她无比清晰地认识到,在这个力量为尊的世界,没有足够强大的实力作为基石,所有关于“清净”与“自由”的幻想,都不过是建立在流沙之上的脆弱楼阁,一推即倒。她那源自异世的“寂静”权能与“数据之眼”虽然神异非凡,但其施展的广度、深度与持久力,归根结底,依旧要依赖于她本身魂力等级的高低与精神力强度的厚薄。
她不再像初来时那样,对魂力的修炼抱持着一种纯粹的、基于前世思维惯性的排斥与消极态度。而是开始将其视为一种必要的“战略能量储备”与支撑特殊能力运行的“核心硬件升级”。她运用数据之眼那超越常理的解析与优化能力,对武魂殿基础魂力引导术进行了细微而精妙的调整与重构,使其运转效率远超寻常冥想法,却又将大部分的修炼时间与心神,投入到了对精神力实质化的深入探索,以及对“寂静”权能进行更精微、更入操控的艰难尝试上。
墨渊给予的那本记载着各种失败猜想与脑洞的兽皮册子,为她提供了无数天马行空的思路与借鉴。她结合自身“寂静”权能的独特性质,开始尝试着,不再仅仅将其作为一种大范围的、相对粗糙的“领域”进行释放,而是努力尝试着,将那无形无质、却又蕴含着绝对“静”之法则的力量,如同抽丝剥茧般,凝聚成更为纤细、更易操控的“法则之丝”,或是将其编织、固化成一个微小的、具有特定功能的“静默符文”。这个过程,极其耗费心神,对精神力的掌控力要求苛刻到了变态的程度,失败与反噬如同家常便饭,精神上的疲惫感时常如潮水般涌来。但每一点微不足道的进步,每一次成功的、哪怕只是干涉了桌面一粒尘埃飘落轨迹的微小操控,都让她对自身这份独特力量的本质理解与精细掌控,加深了一分,那种触及规则核心的微妙感触,让她在疲惫之余,也感到一种难以言喻的满足。
墨渊,在此期间,依旧扮演着那个近乎完美的“安静室友”与“可靠盟友”的角色。他从不主动打扰她沉浸其中的研究与修炼,在她因某个推演陷入瓶颈、眉头紧锁时,偶尔会看似随意地从某个积满灰尘的书架角落,抽出一本相关的、她可能遗漏的古老杂记或残破卷宗,无声地推到她手边。在她因为长时间、高强度精神透支而脸色微微发白、气息略显虚浮时,他会默不作声地撤下那壶普通的清茶,换上一壶药效更为显着、滋味却依旧清雅的安神补益茶汤。他甚至不知通过何种渠道,时常能弄来一些外形朴素、味道清淡,但内里却蕴含着颇为精纯魂力、易于吸收的独特点心,总是以“尝尝新品,换换口味”这样轻描淡写的理由递过来,实则是在以一种不露痕迹的方式,为她补充着巨大的日常消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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