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阡墨点的几道菜很快被端了上来,红油赤酱,热气腾腾,散发着霸道的麻辣香气。
他一眼就相中了那只色泽诱人的香辣蟹,刚伸出手,筷子却落了个空。
只见慕笙歌动作自然地用公筷将那只蟹夹到了自己面前的骨碟里。
在岑阡墨略带诧异的目光注视下,慕笙歌拿起一旁的蟹钳和小勺,低下头,开始有条不紊地处理起来。
他的动作并不快,却异常专注和熟练,指尖灵巧地撬开坚硬的蟹壳,仔细地剔除不能食用的部分,
然后将白嫩的蟹肉和饱满金黄的蟹黄完整地取出,一丝不苟地依次堆放在岑阡墨面前干净的小碗里。
整个过程行云流水,带着一种理所当然的细致。
岑阡墨看着碗里迅速堆积起来的、处理得干干净净的蟹肉,又看了看慕笙歌那双专注于剥壳,
显得有些苍白纤细的手,心里的意外多于被“伺候”的满足。
他忍不住开口问道:“你不吃吗?”语气里带着真切的好奇。
这家伙忙活了半天,自己碗里却空空如也。
慕笙歌闻言,手上的动作地顿了一下。
他微微抿了抿唇,随即轻轻摇了摇头。
过长的刘海和那副厚重的黑框眼镜,几乎将大半张脸都隐藏在阴影之下,让人难以窥探他此刻的真实表情。
“岑哥吃就好了。”
慕笙歌的声音很轻,几乎要淹没在周围食客的谈笑和碗碟碰撞声中,带着一种“顺从”的乖巧。
说完,又拿起另一只蟹,继续重复着之前的动作,专心致志地为岑阡墨服务。
岑阡墨看着他那副低眉顺眼的样子,心里那种怪异的感觉又冒了出来。
他拧着眉思索了两秒,最后也只能将这种行为归结于自己新收的这个小弟,
实在是太过“乖巧懂事”了,简直到了有点死心眼的程度。
斜前方卡座里,苏璃雪和南宫婉柔的交谈还在继续。
大部分时间是南宫婉柔在轻声细语地说着些什么,苏璃雪则扮演着一个耐心的倾听者,偶尔温和地回应几句,巧妙地引导着话题。
可惜,她们的对话内容依旧围绕着校园趣事和一些无关痛痒的八卦,并未触及苏璃雪真正想探听的核心。
“……说起来,我哥哥他们宿舍最近可热闹了。”南宫婉柔掩嘴轻笑,
“陆景言学长好像谈恋爱了,整天抱着手机,那笑容……我哥都说没眼看。”
提到这个,岑阡墨像是找到了共鸣,立刻偏过头,凑近慕笙歌,压低声音吐槽道:
“陆景言那人,最近彻底沉浸在他对象的温柔乡里无法自拔了。也不知道对方是何方神圣,把他迷得神魂颠倒的。”
他撇了撇嘴,脸上带着明显的嫌弃,“我上次还看见他脖子上顶着那么大一个蚊子包,啧,生怕别人不知道似的。”
想到和热恋期的陆景言同住一个屋檐下的“折磨”。
每天听着对方对着手机黏糊糊地喊“宝宝”,感受着那无处不在的恋爱酸臭味,岑阡墨就觉得一阵牙酸。
他像是忽然被勾起了什么心事,声音更低了些,带着点连自己都未曾察觉的烦躁和迷茫,小声嘟囔了一句:
“怎么想要遇到一个真正看对眼的人……就这么难呢。”
以他的家世和外貌,身边从不缺示好者,但岑阡墨的却觉得索然无味,
似乎总也碰不到那个能让他真正心动,想要靠近、甚至独占的人。
一直安静剥着蟹壳的慕笙歌,在听到这句话时,手上的动作微微一顿。
他抬起眼,透过镜片看向身旁眉头微蹙的岑阡墨,声音平静却带着一种怪异的安抚性,轻声道:
“岑哥这么厉害,会有的。”
这话说得没头没尾,甚至有些空泛,但由慕笙歌用那种平铺直叙的语气说出来,却莫名让人信服。
岑阡墨愣了一下,随即像是被这句话取悦了,那点莫名的烦躁瞬间消散,
他勾起嘴角,恢复了那副张扬自信的模样,理所当然地点头:
“说的也是。”
——/.
苏璃雪和南宫婉柔用完餐,起身离开了川菜馆。
慕笙歌看了看时间,计算着公交车的班次,打算坐公交回去。
从这里打车回风华学府要十块钱,而公交卡一次才一块多,下一班车马上就到。
他刚走到公交站台,就发现岑阡墨也慢悠悠地跟了过来。
这位大少爷明明有自家司机随时待命,此刻却似乎打定了主意要跟小弟一起体验“平民”交通。
站台上等车的人不少,眼看公交车缓缓进站,人群开始向前涌动。
慕笙歌看了看身边穿着价格不菲的休闲装,气质与周围环境格格不入的岑大少,
又看了看那辆看起来已经有些拥挤的公交车,似乎犹豫了一下,还是开口道:
“岑哥,公交很挤,要不……我们还是打车吧?”
岑阡墨这人偶尔反骨上头,别人越不让他做什么,他偏要试试。
听到慕笙歌的话,他反而来了劲,满不在乎地摆摆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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