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周时间,林默像块被投入古玩市场这口大染缸的生铁,被反复淬炼捶打。他每天准时在固定的角落铺开那块洗得发白的帆布,将那些真假参半、价值有限的“道具”一一摆上:模糊的铜钱、磨损的银元、缺口的青花小碟、油腻的铜烟嘴、浑浊的“玉石”挂件。他学着旁边老油条的样子,半眯着眼,或低头刷手机,或有一搭没一搭地和邻近摊主扯些天气、行情的闲篇,努力让自己看起来像个混迹已久、不甚上心的散户。
林默那堆“道具”乏人问津,偶尔有人拿起看看,也多是嫌弃地撇撇嘴放下。有个看着憨厚的中年男人,拿起一枚银元研究了半天,最后以“边齿磨损太厉害”为由,硬生生压到了林默进价的一半。林默咬咬牙,为了不显得格格不入以及练习讨价还价,卖了。这单“生意”,让他亏了五十块,也让他真切体会到什么叫“都是精明如鬼”。更让他心惊的是,市场管理员过来巡查时,旁边一个摊主因为一件说不清来源的铜器被盘问得满头大汗,最后东西被暂扣,人也被带去“喝茶”。这一幕让林默后背发凉,更坚定了对那尊黄金烛台的谨慎——那东西要是被翻出来,绝对是大案要案!
一周下来,两万块买来的“道具”只零星卖出几件,亏了将近三千。但他觉得这笔“学费”值了。他摸到了一些门道,脸皮厚了一点,编故事也更随意了一些,比如银元是“爷爷当年跑码头留下的”时心跳也没那么快了。
是时候加点“真料”了。林默反复权衡:黄金烛台本体目标太大,绝不可示人。但那颗能自发光的乳白石头呢?这东西足够奇异,价值似乎又不至于像整根烛台那样扎眼,正好可以用来进一步试探市场的反应和寻找识货之人。至于那颗漆黑种子…林默每次想起它那细密的纹路和入手时那股莫名的心悸,就想下意识地把它藏起来。潜意识里有个声音在尖叫:这东西绝不能见光!它蕴含的未知太深邃、太危险,一旦暴露,可能引来无法想象的灾祸。
打定主意,林默拿出鞋盒,掀开绒布。烛台顶端,那颗鸡蛋大小的乳白石球,与黄金底座的连接处浑然一体,他尝试用水果刀小心地撬动边缘。
“嘎吱…” 细微的摩擦声响起,乳白石球异常坚硬,只撬下一些黄金碎屑石头一点划痕也没有。起初他不敢用蛮力,但时间紧迫,他心一横,戴上厚手套,一手固定烛台底座,一手抓住石球,用尽全身力气,猛地一扭!
“咔!”
一声轻微的脆响!石球与黄金底座连接处断裂!那颗散发着柔和幽光的乳白石球,终于被他完整地取了下来!入手温润微凉,比想象中轻一些。不知是错觉还是怎的好像这颗乳白石球比之前在祭坛时暗淡了一些,仿佛之前的光芒流失了似的。
他将乳白石混在一堆品相最差的“玉石”挂件里,放在摊布最显眼但又不太刻意的位置。乳白石那温润的质地和隐隐的光感,在劣质“玉石”中鹤立鸡群。
翌日,林默照常在老位置铺开帆布。他将那个墨绿小布袋随意地放在摊位靠里的角落,压在几枚银元和那个铜烟嘴下面,只露出一小角布袋口,既不显眼,又保证有心人翻找时能轻易发现。
上午的市场依旧喧嚣而沉闷。林默的摊位上依旧门可罗雀。他看似百无聊赖地刷着手机,实则眼角的余光如同雷达般扫视着每一个靠近的人。
时间一点点流逝,日头渐西。就在林默以为今天又要无功而返,准备收摊去吃个最便宜的盒饭时,一个看起来三十多岁、气质干练、穿着米色风衣的女子停在了他的摊前。他的目光锐利,扫过那些铜钱银元时带着明显的审视,最终,落在了那颗乳白色的石头上。
“老板,这个‘石头是什么来历呀,感觉有点意思呀,可以看看吗?”女子声音温柔,很有磁性。
林默心头一凛,连忙热情的说道:“哎,美女喜欢什么都可以看的!随便看!” 说着小心翼翼地把石头递过去。
女子接过石头,入手微沉。他没用手电,只是对着自然光仔细端详,手指摩挲着石头的表面和边缘,又放在掌心掂了掂分量,眉头微蹙,似乎在感受着什么。她的眼神越来越亮,最后甚至掏出一个高倍放大镜,对着石头内部浑浊的纹理和那若有若无的光晕研究了足足五六分钟。
“这看起来不像玉,但是又温润如玉,”那女子放下放大镜,看向林默,眼神带着探究,“这质地…这内蕴的光…这是什么矿石?”在那里自言自语的说着。
“老板,这东西哪来的?”突然抬起头看着林默问道。
林默心中一紧,警惕起来没有回话,只是看着那女人。
女子看到林默的反应连忙解释道:“别误会,我不是找麻烦。我是搞地质矿石材料研究的,只是看这石头质地古怪,觉得非常特别,质地质感都很奇异!就想来问问你知不知道到这是什么,又是在哪里得到的,还有类似的东西吗?或者知道那石头的具体来源吗?任何线索都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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