骆宝珠拨通骆向林办公室电话,先哭唧唧将她被骗的事情讲了遍,然后又犹犹豫豫说了借钱的事。
骆向林总共一儿一女,对骆宝珠这个闺女还是很疼爱的。
知道是她瞒着赵远偷偷跑去黑省,倒也没多说什么,答应放下电话就去给她汇钱。
骆宝珠回头对赵远使了个眼色,示意他先出去。
这才跟骆向林提起在赵家囤看到老爷子的事,她深知这件事情不太简单,就连赵远也没提起。
哪知骆向林停顿几秒,只道,
“你认错人了!下放的是你伯爷爷,老爷子在京城好好的。
另外,你伯爷爷他现在身份敏感,你就当没看到他,也不要再去与他接触,这事更不要再跟任何人提起!你可记住了?”
骆宝珠虽然心仍有疑惑,但也听出骆向林语气里的威严与警告。
对着话筒应一声“知道了”,拧眉挂下电话。
即便她再无知,此时也大概猜到这件事情有些超乎寻常……
从邮局出来。
得知她从家里借到钱,赵远大舒口气,整个人也殷勤体贴起来。
看她揉着肚子,想着国营饭店是不能再回去,这次倒是主动提起带她去供销社买鸡蛋糕……
黑市小院内。
瘦子一脸得意汇报着最近两天战绩,
“娘哎!咱这次可是赚了个大的!您是不知道这粮有多好卖!也就刚开始有人嫌咱卖得贵,后面简直要都抢疯了!这不,刚俩老太太为了抢最后那十斤,都差点打起来!”
“怎么?这就全卖完了?”
高老黑刚从外面回来,听相好的跟他讲那大米有多香甜,他自然也吃了。
且说混黑市这些年来,他也没亏了自己这张嘴,山珍海味、珍馐佳肴什么好东西没试过?
他自诩也不是那多有口腹之欲的人,这大米倒是头一份让他欲罢不能,吃了一碗还想再吃一碗,完全不知餍足。
那滋味还真不是一般大米可比的。
本还想着留它个几百斤,哪想到早上出了趟门,这就全卖完了!
要知道现在米价可是炒到三块五一斤,他们九毛一进的货,一斤就净赚两块五毛九!
即便粮站已经放出消息,明天就能恢复供应,他们这米价却是一分没降,反而卖到疯抢。
瘦子乐得颠着腿,
“可不嘛!一粒不剩!单就这大米咱就赚了七千多,加上玉米都小一万了!不得不说,这生意做的是真TM得劲儿!”
说着,眉头皱了皱,“就是……这只怕也就一锤子买卖!这么好的粮,可不是想找就能找到的!不知道什么时候再能碰到。”
高老黑又岂能不知道这么好的粮不好找!
他混黑市六七年不也才撞见这一次。
“不是让你们查那小子底细了吗?可有消息?”
昨晚回来,他就越想越不对劲!
在这种情况下,随便一出手就是六千斤粮,还是如此品质绝佳上等粮,这背后的人可不容小觑。
于是便吩咐下去,让人去调查粮食来源以及那小七的身份背景。
瘦子摇头,“按征哥提醒,我们查了山附近的脚印。
可奇怪的是,那脚印就像从半路凭空冒出来似的,根本没个出处。
我们又巡着那小子脚印进了村,可那小子像猜到我们会跟踪似的,先是在村子里绕了多好个圈,还专挑人多的大路走,后面许是还换了鞋子,我们跟到村子中间也就断了线索。
那人也好像凭空消失了似的不知去向。”
高老黑闷了口烟。
他知道干他们这一行谨慎一些,有点防备倒也正常。
可这么好的货源就这么断了,他也是真可惜!
且对方在他都没有办法情况下都能拿出这么多货,其手里资源又何止那些!
“继续留意!那小七若再出现,好言相待,第一时间带来见我。”
“知道了!”
瘦子应声……
然而,两人不知道的是,他们口中消失的小七,此时正在黑市口与胖子特务接头似的暗暗交流着。
骆尧围巾包头,一副村姑扮相揣着手,
“大哥,票有没有?”
胖子打量她一眼,目光看向别处,留意着四周动静,低声道,“要什么票?要多少?”
骆尧一听没找错人,凤眸绽放出光彩,
“工业券有多少要多少!还有手表票、自行车票都有没有?”
这年头购置工业品都需要工业券,像搪瓷缸、铁锅、自行车、手表、电风扇、甚至毛线、毛毯、皮鞋、烟酒茶等纺织日用品除了专属票据之外,都需要配比一定数量工业券才有购买资格。
工业券按工资比例发放,每20元工资才配发一张。
骆尧大致了解过,一块上海牌手表就需要配比五十张工业券,折合挣到一千块工资才有资格购买一块手表。
可见,这年代想买件工业品是多么不容易!
胖子朝她身上扫一眼,看她揣着手来的,“你是打算花钱买?”
现在物资紧缺,对他们来说买和换都是可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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