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斌被人打残废的消息，像插了翅膀一样飞遍青南大学的每个角落。
这才隔了多久，孙富的惨状还历历在目，如今又轮到赵斌，校园论坛里各种猜测沸沸扬扬，空气里漂浮着一种压抑又兴奋的躁动。
一大早苏小雨就等在了校门口，她脚尖无意识地碾着地面，当看到林晚眼下带着淡淡青黑从那辆熟悉的跑车下来时，她立刻冲了过去。
“小晚！”苏小雨抓住凌循的手腕，声音压得很低，却抑制不住里面的激动。
“你看学校论坛了吗？赵斌他…”
凌循抬手揉了揉太阳穴，脸上流露出一丝疲惫：“刚听说，怎么会出这种事？学长太不小心了。”
“不小心？”苏小雨几乎要叫出来，她飞快地瞟了眼四周，随后道：“论坛上都炸了！这肯定是…”她没说出报应两字，但眼里燃烧的快意几乎要溢出来。
凌循静静看着她，忽然开口：“想去医院看看他吗？”
苏小雨一愣，随即眼睛瞪的溜圆：“去看他？”
“对呀。”
凌循点点头，语气平淡得像在说今天天气不错，“毕竟我们之前一直在学长那里打工，他出了这么大的事，我们去关心一下也是应该的。”
这时，驾驶座的车门打开，顾曦又换回了那身优雅知性的教师装扮，长发规整地束在脑后，金丝眼镜后的目光扫过两人，带着一种属于老师的关心：“要去探望赵斌同学？我正好也需要代表学校方面去了解下情况，一起吧。”
车子最终停在一座远离市区的私立疗养中心前。
这里安静得不像医院，更像某处高级度假村，纯白色的现代建筑错落有致地嵌在大片绿植中，入口处是挑高极阔的玻璃大厅，光可鉴人的大理石地面倒映着稀疏的人影。
前台护士的笑容标准得体，一路指引凌循三人走向VIP 病房区。
走廊宽阔寂静，地毯厚实得吞没了所有脚步声。
尽头一扇厚重的实木门前，守着两个熟悉的身影，是赵斌的那两个跟班。
昨天赵斌被打的时候他们并不在场，所以今天只好带着讨好的心理，硬着头皮过来陪护。
等看到远处走来的凌循三人时，二人皆是诧异，赵斌被打的消息早就被禁止传播，就是怕他觉得丢脸，林晚她们又怎么知道的？
难道斌哥被打的事情已经传到学校了？
“林晚同学？你是来看斌哥的？”
凌循走到二人面前，脸上浮现出担忧：“嗯…早上在学校听说学长受伤很重，正好今天上午没课我们就过来看看。”
“额…斌哥现在心情不是很好，你们进去可能不太方便。”二人脸色一紧，果然被传开了。
顾曦见他们阻止，适时地往前半步，她语气温和却又带着老师的威严：“赵斌同学出事，学校也很重视，我代表学院过来探望一下，也好向学校汇报情况。”
两个跟班自然认得顾曦是学校的心理老师，他们对望一眼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侧身让开了路，低声叮嘱：“你们进去吧，注意别刺激到斌哥。”
推开沉重的病房门，赵斌就躺在那张病床上，他双手打着厚重的石膏，脸色惨白如纸，往日的神气荡然无存。
听到动静，他转过头看到林晚时，眼中下意识地闪过一丝微弱的亮光，勉强挤出一个虚弱的笑：“晚晚...你怎么来了...”
他的笑容在看到紧随其后进来的苏小雨时瞬间僵住，怒火立刻涌上他的脸。
他想撑起身子，却牵动了受伤的手臂，痛得他倒抽一口冷气：“苏小雨？你还敢来这里？你他妈是不是找…”
像是突然意识到林晚和顾老师还在场，他的话戛然而止，硬生生把后面更恶毒的话咽了回去，只是用那双充满血丝的眼睛死死瞪着苏小雨。
苏小雨迎着他的目光没有退缩，反而上前一步，她没有歇斯底里，眼底结着一层冰冷的寒霜，嘴角勾起的弧度极尽嘲讽。
“我为什么不敢来？看到你现在这副样子，我高兴都来不及！”
目光扫过他的双臂，苏小雨语气带着千斤重的恨意：“孙富废了，你也残了，很痛苦是吗？但是这跟我姐姐比起来算得了什么？还真是便宜你了！”
赵斌被她的话气得浑身发抖，他脸色铁青，却碍于在场有其他人，不好再破口大骂。
凌循见着剑拔弩张的二人适时地碰了碰顾曦的手臂。
顾曦会意，上前一步隔开了两人对峙的视线，随后语气平和的对苏小雨说道：“苏同学，你情绪有点激动，先跟我出来透透气吧，让林晚同学和赵斌先说几句话。”说完便不等苏小雨同意，直接揽过她的肩膀，将她带出了病房。
病房门轻轻合上，隔绝了外面的世界。
凌循走到病床边，俯视着因愤怒和疼痛而喘着粗气的赵斌。
“知道孙富为什么愿意承认他做过的事吗？”她开口，声音没有什么起伏。
“你什么意思？”赵斌语气陡然变得阴沉，他眼球布满血丝，阴冷地瞪着她，他突然反应过来为什么苏小雨会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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