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第斯山脉的寒风如同淬了冰的刀子,刮过寸草不生的火山岩。海拔四千五百米,空气稀薄得让每一次呼吸都带着灼痛感。
一支由十二人组成的勘探队,正在一个巨大的休眠火山口边缘,进行着枯燥而艰苦的作业。
队伍的领头人,是国内最顶尖的地质学家,年近七十的王援朝院士。他满是褶皱的脸上,被高原的紫外线晒出了两团暗红,嘴唇干裂起皮。他扶着一台造型奇特的仪器,小心翼翼地调整着探头的角度。
这台仪器,就是他们此行的最大依仗——“地质成分光谱分析仪”。
半个月了。
他们在这片被当地人称为“魔鬼之喉”的无人区,已经整整勘探了半个月。除了火山灰,还是火山灰。随行的“幽灵”小队成员,如同沉默的岩石,分布在四周警戒,他们的作战服上覆着一层薄薄的灰,与环境融为一体。
“王老,要不……休息一下吧?”一名年轻的地质队员递过来一个军用水壶,声音因缺氧而有些嘶哑,“这鬼地方,我看连地鼠都活不下来。”
王援朝摆了摆手,没有接水壶。他的眼睛死死盯着分析仪那块小小的屏幕,浑浊的眼球里布满了血丝,也燃烧着最后的固执。
他忘不了出发前,那位年轻得过分的总指挥,苏晚晴,指着卫星地图上这个不起眼的点,用一种不容置疑的语气告诉他:“王老,我们需要的未来,就埋藏在这里。”
这听起来像神谕,像天方夜谭。
可他还是来了。带着国家最后的希望,和对那个年轻人的绝对信任。
他将探头再一次深深插入脚下松软的火山尘沉积层中,启动了新一轮的分析程序。
仪器发出低沉的嗡鸣声,屏幕上的能谱曲线,像死了一样,平直地向前延伸。
又一次……失败了吗?
年轻队员的脸上,失望的神色一闪而过。连负责警戒的“幽灵”队员,都不动声色地交换了一个眼神。
就在所有人的心都沉到谷底的瞬间——
“嘀——嘀嘀嘀嘀——!”
刺耳的、急促到疯狂的警报声,毫无征兆地划破了死寂!
那声音尖锐得仿佛要刺穿人的耳膜!
王援朝的身体猛地一僵,整个人如同被闪电击中。他不敢置信地低头看去。
屏幕上,那条代表着金属铼的能谱曲线,像是被注入了神力,以一个近乎垂直的角度,疯狂地向上飙升!峰值瞬间冲破了仪器的最大量程,在顶端变成了一片刺目的红色!
“这……这是……”年轻队员的声音在颤抖,他指着屏幕,话都说不完整。
王援朝丢掉手里的支架,整个人扑到仪器前,他颤抖着手,调出具体的数值分析界面。
一串数字,清晰地显示在屏幕上。
那一刻,这位在深山戈壁里找了一辈子矿、经历过无数大风大浪的老人,身体剧烈地颤抖起来。他猛地摘下眼镜,用粗糙的手背狠狠擦了擦眼睛,又戴上。
数字没有变。
那是一个足以让全世界任何一个国家都为之疯狂的数字。
“找到了……”
王援朝的嘴唇哆嗦着,两行滚烫的浊泪,毫无预兆地从他布满皱纹的眼角滚落,砸在冰冷的火山尘上。
“我们……找到了!”
他猛地转身,一把抓住旁边“幽灵”小队队长的手臂,力气大得惊人。
“卫星电话!快!给我接总指挥部!”
几分钟后,加密卫星电话被接通。
王援朝抓着电话,对着远在万里之外的苏晚晴,声音哽咽,却用尽了全身的力气嘶吼着报告:
“苏主任……找到了!我们找到了!这不是矿!这是一座……一座无法用价值估量的金山!”
消息传回国内,又以最快的速度,通过加密线路传到了圣埃斯科瓦尔的总统府。
巴尔加斯总统在办公室里来回踱步,雪茄的烟灰掉在了他名贵的地毯上都浑然不觉。当他的秘书将那份初步的勘探储量报告翻译给他听时,他肥胖的身体猛地停住,眼睛瞪得像铜铃。
“你说什么?仅仅这一个火山口的火山尘,提炼出的铼,就足够……足够那个东方大国用一百年?”
“是的,总统阁下。而且,报告里还提到了铂、钯、锇等一系列价值连城的铂族金属,储量同样惊人。”
巴るガス总统的呼吸瞬间变得粗重,他脸上的肥肉因为极度的兴奋而抽搐着。
他知道自己赌对了!
他抱上的不是大腿,而是一艘能载着他飞向太空的火箭!
“军队!”他猛地一拍桌子,咆哮起来,“立刻调动我的总统卫队第一装甲旅!把整个‘魔鬼之喉’山区给我围起来!一只苍蝇都不许飞进去!告诉中国人,他们的宝藏,现在是全世界最安全的地方!”
几乎在同一时间,“太阳计划”总指挥部内,苏晚晴下达了指令。
“清瑶,启动‘方舟’计划。”
“是!”
随着陆清瑶的指令输入,国内数个秘密工业基地内,警报声同时响起。早已准备好的、全套模块化的火山尘采集设备、电磁筛选设备和等离子体提炼炉,被巨大的龙门吊装载上一架又一架大型运输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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