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这种迷茫持续了整整三天。
三天时间,除了几个固定进来服侍的奴婢外,叶书禾没有见到任何其他的人,当然也没再见到楚靖轩,整个院子好像就只剩下了他自己。
事实上也没人限制他的行动,甚至还有奴婢提醒过。
“叶少爷,您想出去走走吗?花园里的景色还是很不错的,奴婢们可以陪您去。”
可叶书禾只是摇了摇头拒绝了,他不想出去,就像是龟缩在壳子里的乌龟一样。
不出屋,他好像也没有其他事情可干。
看书?他不识字。
或者做女红?叶书禾看着摆在桌子上的东西,又看了看自己被扎流血的手指,莫名叹了口气。
以前他每天都被安排的满满当当,睁开眼睛就是干活,甚至忙的连休息的时间都没有,每天想的都是明天能不能吃饱。
现在不需要担心这些了。
叶书禾低头看着身上,指尖轻轻摩挲着那光滑柔软的绸缎料子,月白的衣料上绣着一团团重瓣的花儿,艳的鲜活又雅致。
他不认识这是什么花,只知道很好看,这样的衣服是从前洗的发白,满是补丁的粗布衣衫不能比的。
看着看着,叶书禾又开始出神了。
从前那挨饿受冻、动辄被打骂的日子像是慢慢蒙上了一层雾,就像小时候永远看不真切的山外一样,明明才过了几日,却仿佛隔着千山万水。
他不愿意深想,但这样无聊的生活中,脑子里总是不自觉浮现那天那个大少爷说的话。
自己真的不爱夫君吗?
可是怎么可以不爱?如果不爱他,那自己还有什么呢?
甚至更让叶书禾唾弃自己的是,自己竟然开始渐渐留恋这样锦衣玉食的日子,开始恐惧回到原本的生活。
————
楚靖轩此刻一身绛红锦袍,领口微微松散着,半倚在铺着软垫的藤椅上,手里端着白玉酒杯,缓缓送进嘴里。
似是突然想到了什么,他扭头看向身后的凌峰。
“那人最近怎么样了?”
凌峰当然知道自家少爷说的是谁,立刻弯腰汇报。
“负责伺候的下人说,身体康健,旧伤也在按照大夫的药方修复着。”
“只是依旧有些无趣,无论想了多少种办法,都没办法让少夫人开心起来。”
“呵!不开心?”
楚靖轩一口把酒杯里的酒水喝光,将酒杯重重放在桌上。
“我看是不识好歹!”
说完,他好像不再关心叶书禾的状况,重新把目光移向戏台。
楚靖轩周围围着四五个公子哥,或是坐在椅子里,或是倚靠在栏杆上,此刻有人见他转移回了注意力,立刻开口。
“今儿这个比昨儿的嗓子亮多了。”
旁边立刻有人附和着感慨。
“确实,也比昨儿那个身段好多了,不过还是不如秋儿,可惜让汪家那个纳进府喽~直接自己一个人独享一场戏,真聪明啊~”
立刻有人调侃着,“这么遗憾?当初怎么不出手?”
“别开玩笑,我就是爱听他唱戏,真因为这个把他纳进府,我家那位能把我吊树上抽。”
虽然嘴上这么说着,但那个公子哥嘴角的笑意还是晃到了周围人的眼睛。
“切!也不知道是谁当初还让我们帮忙逃婚,现在倒是天天挂嘴边!”
“就是,早知道当初就帮你了。”
那边公子哥们七嘴八舌的互相调侃着,但见楚靖轩一直不参与进来,慢慢的声音低了下来。
终于还是有人忍不住了,出声小心的问了一句。
“云舟你最近是怎么了?感觉跟从前不大一样啊。”
其实根本不用感觉,有眼睛的都能看的出来,为此他们这帮人已经陪了他好几天了。
更奇怪的是,楚靖轩这几天还时不时的做些他们难以理解的事情。
比如——拉着他们挑哪个布料好看,哪个配海棠花。
还有,突然心血来潮大晚上拉着他们去打兔子,还一定要活蹦乱跳的,结果抓到了又不想要了,当场全给烤了。
还比如,突然抓着唯一娶妻了的雷永川问。
“你夫人气你吗?”
当时这个问题一出,雷永川就像找到了知音一般,眼瞅着眼泪都要出来了。
“气!怎么不气我!那犟起来吊着我就抽啊!”
“发现我是对的后,还理直气壮的说——难道你不喜欢吗?”
说着说着,这人好像受了天大的委屈,哇的一声仰头哭了出来。
“他还这样那样!他就知道欺负我!我家老头子和娘还不帮我!哇——”
楚靖轩眼角抽搐着往后躲,避开了想扑上来的人,及时修正了自己错误的决定,扭头就走。
……
这会儿,楚靖轩听到这个问题,也不是那会藏事儿的人,脱口就是一个虽然大家隐隐有些猜测,但一直不敢确定的消息。
“最近抢回来一个人,打算娶他。”
“只是每天气我,我一靠近就蔫巴巴的,赶紧给我想点招。”
周围的公子哥们一听这消息,一时之间面面相觑,谁都没有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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