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都西区,庚金煞气光柱冲天而起,混乱的声浪即便远在内皇城也隐约可闻。
云渊将速度提升到极致,如同一道淡薄的青烟,沿着早已规划好的、相对僻静的路径,向着皇家秘库的方向疾驰。他神识高度集中,规避着一队队被天牢异动惊动、正匆忙向西赶去的国师府巡逻队。
越是靠近内皇城,戒备反而显得越是“疏松”了一些——显然,不少原本驻守此地的力量都被临时抽调前往镇压天牢的“突发事件”了。
计划初步成功!
但云渊的心没有丝毫放松,反而越揪越紧。玄七,还在里面!
再次来到那处废弃的杂院,找到那个被巧妙掩饰的检修通道入口,云渊毫不犹豫地钻了进去。
沿着狭窄的通道急速下行,尚未到达底部,浓烈得令人作呕的血腥味和狂暴的能量残余便已扑面而来!
云渊的心猛地一沉。
当他再次踏入皇家秘库时,眼前的景象让他瞳孔骤缩,浑身血液几乎冻结!
秘库之内,已然化为一片修罗场!
原本宏伟的地下宫殿此刻满目疮痍,无数宝物架化为齑粉,灵物碎片遍地都是。墙壁上布满了深深的刀痕、焦黑的法术轰击痕迹以及狰狞的血迹!
地面之上,横七竖八躺着更多的尸体。
那两名国师府筑基大圆满的修士,一人胸口破开一个大洞,死不瞑目;另一人则浑身焦黑,仿佛被雷霆劈过。 那名荒原部落的刀疤大汉,倒在距离秘库大门不远的地方,双目圆睁,脸上凝固着疯狂与不甘,浑身图腾黯淡,心脏处有一个贯穿性的剑伤——显然是那名金丹修士的手笔。
而在秘库的最中心,战斗似乎刚刚结束不久。
那名国师府金丹初期的修士,模样也极为狼狈。他身上的黑袍多处撕裂,脸色苍白,嘴角挂着血丝,左臂不自然地扭曲着,显然也受了不轻的伤。他正拄着蛇形长剑,剧烈地喘息着,眼中还残留着一丝心有余悸的后怕。
而他的目光,正死死地盯着前方。
在那里,一个巨大的、由无数宝物碎片和残破兵器堆积而成的“小山”上,一个伟岸的身影,依旧顽强地屹立着!
是玄七!
他几乎变成了一个血人,全身遍布深可见骨的伤口,尤其是腹部一道剑伤,几乎将他拦腰斩断!他的巨刀已然折断,只剩半截握在手中,另一只手则死死抓着半截断裂的青铜栅栏,将其插在地上,支撑着自己摇摇欲坠的身体。
他的气息微弱到了极点,生命之火如同风中残烛。
但他依旧站着!
如同一尊永不倒塌的战神雕像!那双铜铃般的眼睛怒睁着,死死地盯着前方的金丹修士,充满了不屈的战意和蔑视!
他以筑基后期之躯,硬撼金丹初期,在秘库禁制无差别攻击的恶劣环境下,竟拼死了两名同阶,重创了金丹,甚至将那刀疤大汉也拖入了地狱!
这是何等的悍勇!何等的忠义!
“玄七!”云渊看到这一幕,眼眶瞬间红了,嘶声低吼,不顾一切地冲了过去!
那金丹修士猛地转头,看到去而复返的云渊,先是一愣,随即脸上露出极度怨毒和狰狞的笑容:“小杂种!你竟然还敢回来!好!好得很!正好将你们主仆二人一并送上路,向国师大人请功!”
他强提一口灵力,压制住伤势,蛇形长剑再次泛起幽光,一步步逼向云渊和已是强弩之末的玄七。
云渊根本无视他的威胁,瞬间冲到玄七身边,颤抖着手取出最好的疗伤丹药,想要塞入玄七口中。
“少……主……”玄七似乎感知到了云渊的到来,涣散的眼神凝聚起最后一丝光彩,艰难地开口,声音微弱如蚊蚋,“您……没事……就……好……快……走……”
“别说话!吃药!”云渊声音哽咽,将丹药往他嘴里送。
然而,玄七却微微摇了摇头,用尽最后力气,将一样东西塞进了云渊手中。
那是一个小小的、染血的、用兽皮粗糙缝制的护身符,上面歪歪扭扭地绣着一个“七”字。那是他早年流浪时,一个给过他半块饼的老婆婆送的,他一直贴身珍藏。
“走……”玄七最后吐出一个字,怒睁的双目中,神采彻底黯淡下去。那支撑着身体的最后一丝气力消散,伟岸的身躯缓缓向后倒去。
但他依旧没有倒下,而是靠在了那堆废墟之上,仿佛依旧在守护着什么。
“玄七!!!”云渊发出一声悲痛欲绝的低吼,心如刀绞!
“主仆情深?真是感人啊!”那金丹修士狞笑着,已然逼近,“可惜,马上就要一起去喂野狗了!给老子死来!”
蛇形长剑带着尖锐的破空声,直刺云渊后心!这一剑,凝聚了他剩余的所有力量,势要将云渊和玄七的尸体一同洞穿!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
云渊猛地抬起头,眼中所有的悲痛瞬间化为焚天的怒火和冰冷的杀意!
他没有回头,而是反手将玄七给他的那枚染血护身符紧紧攥在掌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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