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间撕扯的剧痛如同潮水般退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脚踏实地的虚浮感和强烈的眩晕。云渊重重地摔落在坚硬的地面上,震得五脏六腑仿佛都移了位,眼前金星乱冒,喉咙里满是血腥味。
他趴在地上,剧烈地咳嗽着,每一次咳嗽都牵扯着全身的伤势,尤其是那条被骨刺洞穿的小腿,传来钻心的疼痛。
过了好一会儿,那令人作呕的眩晕感才稍稍缓解。他挣扎着抬起头,警惕地环顾四周。
天空是深邃的墨蓝色,点缀着稀疏却熟悉的星辰,一弯残月悬挂天际,洒下清冷的光辉。空气中不再有古魔战场那令人窒息的混乱能量和死气,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虽然稀薄,却让他感到无比熟悉的天地灵气!
这是……苍玄大陆的灵气!
他回来了?!
云渊心中猛地一震,几乎不敢相信!他强忍着剧痛,努力支撑起身体,四下张望。
此刻他正处于一片荒凉的山岭之中,四周是低矮的灌木和嶙峋的怪石,夜风吹过,带来草木的清新气息和远处隐约的狼嚎虫鸣。这一切都无比真实地告诉他,这里不再是那个绝望的死寂世界!
他真的通过那座古传送阵,从古魔战场逃出来了!
巨大的喜悦和劫后余生的庆幸瞬间淹没了他,让他几乎要仰天长啸。但很快,他就冷静下来。现在还不是高兴的时候。
他首先检查自身状况。伤势极重,体内灵力几乎枯竭,经脉多处受损,尤其是小腿的贯穿伤,伤口周围泛着不正常的青黑色,显然那骨刺上还带有阴毒,正在不断侵蚀他的生机。必须立刻处理。
他立刻从储物袋中取出所有疗伤丹药,不管品阶,一股脑吞服下去,又拿出外敷的药粉洒在腿伤上。同时,他盘膝坐下,艰难地运转功法,引导着天地间稀薄的灵气和丹药药力,滋养受损的经脉,并催动舍利子的能量驱散腿上的阴毒。
此地灵气远不如宗门福地,恢复起来极其缓慢。但比起古魔战场,已是天堂。
一个时辰后,云渊才勉强压住伤势,恢复了一丝行动能力。他站起身,辨认方向。
通过观察星辰和残月的方位,他大致判断出自己正处于青冥王朝的西疆偏远地带,距离王都极其遥远。而更让他心情沉重的是,空气中弥漫的天地灵气,似乎比记忆中更加紊乱和稀薄,隐隐透着一股不安的躁动。
国师厉绝海的血祭大阵,恐怕已经开始影响整个王朝的天地灵脉了!必须尽快赶回王都!
他强撑着伤体,选准一个方向,开始跋涉。无法飞行,只能依靠双腿在这荒山野岭中艰难前行。
一路上,他看到了更多令人忧心的迹象。草木凋零的速度异常,许多溪流干涸,空气中不时能感受到一丝微弱却令人心悸的血煞之气。偶尔遇到一两个荒废的村落,里面空无一人,只有残垣断壁和尚未干涸的血迹,诉说着不久前发生的惨剧。
国师的暴行,正在这片土地上蔓延!
云渊的心情越发焦急和愤怒。他日夜兼程,不顾伤势,拼命赶路。渴了喝山泉,饿了就打些野味,或者服用辟谷丹。每到夜晚,他便寻找隐蔽处疗伤,并尝试炼化那颗得自幽冥宗修士的储物袋中的资源。
储物袋中灵石不少,还有几瓶品阶不错的疗伤和恢复灵力的丹药,正好解了他的燃眉之急。他甚至找到了一本幽冥宗的敛息秘术《幽魂诀》,虽然功法阴邪,但其中关于收敛气息、隐藏修为的法门却颇为精妙,正适合他此刻隐藏行踪的需要。
他一边赶路,一边修习《幽魂诀》,同时不断吸收灵石,伤势和灵力都在缓慢恢复。
五日后,他的腿伤终于在天魔之体强大的自愈力和丹药作用下基本愈合,虽然还使不上大力,但正常赶路已无大碍。灵力也恢复了三四成。
这一天黄昏,他终于走出了荒凉的山岭,前方出现了一条官道。官道上尘土飞扬,却并非车水马龙,而是挤满了拖家带口、面黄肌瘦、神情麻木的逃难百姓!他们推着独轮车,背着破包袱,如同一条绝望的长龙,向着西方缓慢移动。
“快走快走!听说王都那边还在抓人去修什么祭坛……” “天杀的国师!好好的日子不过,非要搞什么血祭!惹得天怒人怨!” “小声点!你想死吗?被那些黑衣卫听到,当场格杀!” “西边黑陨城那边听说能活命,快走吧……” “爹……我饿……” ……
难民们的窃窃私语和哭泣声传入耳中,让云渊的心不断下沉。
血祭祭坛?黑衣卫?国师的暴政已经如此明目张胆了吗?
他混入难民队伍中,压低斗篷(得自幽冥宗储物袋),收敛气息,仔细倾听着各种信息。
从难民零碎的交谈中,他拼凑出了大概情况:国师厉绝海以“净化龙脉,佑护王朝”为名,在王都及其周边大肆征召民夫,修建一座规模浩大的“祭天坛”,实则很可能是进行血祭的核心阵眼。过程中横征暴敛,稍有反抗便血腥镇压,更是派出名为“黑衣卫”的爪牙四处抓人,导致民怨沸腾,大量百姓被迫西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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