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门城墙,已化为人间炼狱。
巨大的攻城槌包裹着土黄色的灵光,一次又一次沉重地撞击着布满裂痕的城门光罩,每一次撞击都让整个城墙剧烈颤抖,碎石簌簌落下。城墙之上,箭矢如蝗,夹杂着各色低阶法术的光华,如同暴雨般向着城下倾泻。
而城下,黑压压的西疆军如同潮水般涌来,他们架起云梯,悍不畏死地向上攀爬。更有数十名修士悬浮半空,不断施展法术轰击着城墙的防御薄弱点。一架高达数丈、形似巨蝎的攻城法器矗立在军阵前方,其尾部毒针般的结构不断凝聚着恐怖的灵能,每一次喷射都能在城墙上炸开一个巨大的缺口,守军死伤惨重!
“顶住!给我顶住!”守将赵莽浑身是血,左臂不自然地扭曲着,却依旧挥舞着战刀,声嘶力竭地怒吼。他是璃月的心腹将领,修为在金丹中期,此刻却显得如此无力。守城的禁卫军和临时征调的修士伤亡过半,残存的也大多带伤,灵力接近枯竭。
对方的西疆镇守使并未亲自出手,只是坐镇中军,冷眼看着这一切。其麾下至少有三位金丹后期的高手在不断施压。
“将军!南段城墙快守不住了!王修士战死了!”一个满身血污的校尉踉跄跑来喊道。
“东门求援!那边也出现了敌军佯攻!”
坏消息一个接一个传来。
赵莽目眦欲裂,看着又一个年轻的士兵被飞来的火球术吞噬,发出绝望的惨叫。他心中涌起一股悲凉,难道王都真的要陷落于此?陛下她……
就在这时,一阵骚动从身后阶梯传来。
“侯爷!是星辰侯爷来了!”
赵莽猛地回头,只见一个脸色苍白如纸、被黑衣影卫搀扶着少年,正艰难地登上城楼。他看起来虚弱得一阵风就能吹倒,但那双眼眸却亮得惊人,冷静地扫视着惨烈的战场。
“侯爷!您怎么来了?这里太危险了!”赵莽又急又惊,连忙迎上去。他知道这位少年刚被陛下册封,似乎立下大功,但这样子分明是重伤未愈,来战场不是送死吗?
“赵将军,情况如何?”云渊的声音沙哑虚弱,却异常平稳。
赵莽快速将危急情况说了一遍,尤其是那架“蝎尾灵炮”和空中那几位金丹后期修士,是最大的威胁。
云渊目光落在那不断凝聚灵能的蝎尾灵炮上,又看了看空中不断轰击防御阵法的敌方修士,眉头紧锁。
硬拼,毫无胜算。
必须智取。
他深吸一口气,压下喉咙口的腥甜感,对赵莽道:“将军,请尽力稳住防线,尤其是城门,绝不能被破。那架攻城炮和空中的修士,交给我。”
“交给你?”赵莽一愣,看着云渊空空如也的丹田气海和虚弱的状态,几乎以为自己听错了。他怎么对付?
云渊没有解释,对身后的影卫和跟随而来的几位阵法师快速下令:“我需要你们协助。立刻在城墙这段、这段、还有这段,按照我的指示,埋下灵石,刻画引导阵纹!”
他手指快速点出几个关键位置,正是那蝎尾灵炮攻击的弹道下方以及敌方修士法术轰击最频繁的区域。
“侯爷,这是要布置防御阵?来不及了!而且我们的灵石储备……”一个老阵法师焦急道。
“不,不是防御阵。”云渊眼神锐利,“是‘引流’和‘增幅’阵纹!快去!”
众人虽不解,但见云渊神色坚决,且手持陛下令牌,不敢怠慢,立刻带着材料冲向指定位置。影卫则牢牢护在云渊周围,格挡开零星射来的流矢。
云渊自己也没闲着。他强忍着神魂和肉身的双重剧痛,盘膝坐在相对安全的一处垛口后,取出了那枚得自秘境残魂的、一直未曾完全参透的“星罗阵盘”残片。
之前他修为魂力不足,无法驱动。但此刻,经历魔念炼魂,他的神魂强度反而有了一丝精进,对天地气机的感应也更加敏锐。更重要的是,他体内虽无灵力,但纯阳圣体的本源与精神力,或许能另辟蹊径!
他咬破指尖,以精血混合之前剩下的一点烈阳金粉,快速在阵盘残片上勾勒起来!他所画的,并非传统阵纹,而是一种极其古老、源自那秘境残魂记忆的、引动星辰之力的秘符!
同时,他通过血契,努力感应着远在西城的璃月。
“陛下……助我……引动王都残存龙气……汇于北门……”他集中意念,传递出模糊的请求。
西城,刚刚镇压下最后一股顽抗叛军的璃月,心有所感,猛地抬头望向北门方向。她感受到云渊那边传来的急切意念和……一种奇特的星辰波动。
没有犹豫,她立刻双手结印,不顾伤势催动体内残存的帝气,沟通那悬浮于皇宫深处、气息同样萎靡的传国龙玺!
“嗡——!”
龙玺轻微震动,一道微弱却纯粹的淡金色龙气被强行抽取,跨越半座王都,朝着北门方向汇去!
此时,城下的蝎尾灵炮再次充能完毕,刺目的光芒在毒针顶端汇聚,眼看就要再次喷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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