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宫深处,一处未被大战波及的僻静偏殿,此刻被重重禁制与影卫严密守护。
殿内灯火通明,却气氛凝重。
云渊被轻轻放置在柔软的床榻上,面色灰败,气息微弱得几乎察觉不到,仿佛下一刻那微弱的生命之火就要彻底熄灭。他的身体内部更是糟糕透顶,暗金色金丹布满裂痕,黯淡无光,经脉多处断裂,淤塞严重,纯阳本源也因过度消耗而陷入沉寂。
璃月站在床边,脸色同样苍白,帝袍上的血迹尚未干涸。她伸出微颤的手指,轻轻搭在云渊的手腕上,一丝精纯却同样虚弱的帝气小心翼翼地探入其体内。
片刻后,她收回手,绝美的容颜上笼罩着一层化不开的阴霾与……一丝难以掩饰的焦虑。
情况比想象的更糟。
云渊的伤势已经超出了常规丹药和医术能处理的范畴。丹田与金丹的破损是根基之伤,而过度透支纯阳本源和神魂之力,更是触及了生命本质。寻常的疗伤圣药,药力根本无法被吸收,反而可能成为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除非有传说中能活死人肉白骨的逆天神药,或者……
璃月的目光落在了自己心口的位置。
九幽帝心。
这颗带给她无上力量却也带来无尽痛苦与反噬的帝心,其核心深处,蕴藏着至阴至寒却也蕴含着一丝先天生机的本源之力。这丝生机,是她能一次次压制反噬的关键。
而纯阳圣体,至刚至阳。
阴阳相克,亦相生。
之前血契缔结时的意外,以及方才神魂层面的联手对敌,已经证明了两者的力量并非绝对排斥,在某种特定条件下,甚至能产生奇妙的互补与融合。
一个极其大胆,甚至堪称疯狂的念头在璃月心中滋生。
以自身九幽帝心的本源生机,辅以残存的帝境修为,强行注入云渊体内,激发他沉寂的纯阳本源,引导阴阳相济,或许能为他争得一线生机,甚至……修复部分根基?
但这其中的风险巨大无比。
首先,她自己的状态也极差,帝血亏损,神魂有损,强行抽取帝心本源,极可能引动自身反噬,后果不堪设想。
其次,阴阳之力调和,差之毫厘谬以千里。她对纯阳圣体的了解并不完全,万一控制不好,非但救不了人,反而可能加速他的死亡,甚至引发两种顶级体质的剧烈冲突,爆体而亡!
救,还是不救?
璃月看着云渊那张年轻却写满了坚韧与疲惫的脸庞,脑海中闪过他一次次挺身而出、逆转危局的身影,闪过他明知被利用却依旧选择并肩作战的决绝,闪过血契相连时感受到的那份纯粹与温暖……
她的一生,都在算计、权衡、孤身前行。从未有人,像他这样,以如此惨烈而直接的方式,闯入她的世界,与她命运交织。
若他死了……
璃月的心猛地一缩,一种前所未有的空落与刺痛感席卷而来,甚至超过了九幽帝心反噬时的痛苦。
她不再犹豫。
“都退下!没有朕的命令,任何人不得靠近大殿百步之内!”璃月的声音清冷而决绝,对着殿外下令。
“是!”影卫首领沉声应道,立刻带人将警戒范围扩大。
殿内,只剩下他们两人。
璃月挥手间,又布下数层隔绝与防护结界,确保万无一失。
她深吸一口气,盘膝坐于床榻边,指尖光华一闪,划破自己左手腕脉。一滴呈现幽暗之色、却又内部闪烁着点点金芒、散发着极寒与微弱生机的本命帝血缓缓渗出,悬浮于空中。
与此同时,她右手并指,轻轻点在自己眉心,强行牵引出一缕融合了她神魂印记的九幽帝心本源之力,那是一种近乎透明的、散发着彻骨寒意却又蕴含勃勃生机的能量流。
两股力量在她精妙的操控下,于空中缓缓交融,形成一个极其不稳定、却又蕴含着奇妙道韵的黑白双色能量旋涡。
璃月额头沁出细密的汗珠,身体微微颤抖,脸色更加苍白。抽取帝心本源,让她本就沉重的伤势雪上加霜,丹田内的九幽帝心甚至开始隐隐躁动,反噬之力蠢蠢欲动。
她强忍着不适,集中全部心神,引导着那团危险而珍贵的能量,缓缓渡入云渊的眉心识海,并顺着经脉,小心翼翼地向其几乎破碎的丹田蔓延。
极寒之力入体,昏迷中的云渊无意识地痉挛了一下,眉宇间凝结起一层寒霜。
璃月的心提到了嗓子眼,神念高度集中,密切关注着他体内任何细微的变化。
起初,那至阴至寒的帝心本源之力与云渊体内沉寂的纯阳之力如同水火相遇,发生了剧烈的冲突!云渊的身体表面瞬间一半凝结寒冰,一半变得滚烫赤红!痛苦让他即使在昏迷中也发出了压抑的呻吟。
璃月立刻放缓了能量输送,并以自身帝境神念为引导,极力安抚、调和着两股暴走的能量。她回想起血契形成时那种奇妙的共鸣,尝试着模拟那种频率。
渐渐地,在那微妙平衡的引导下,冲突开始减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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