祭天坛一夜的惊心动魄与星辰侯府的浴血厮杀,如同投入滚油中的冷水,瞬间在王都本就紧绷的局势中炸开。
翌日清晨,金銮殿上的气氛压抑得令人窒息。文武百官分列两侧,不少人眼观鼻鼻观心,神色惶恐,更有甚者冷汗涔涔,不敢抬头直视龙椅之上那尊笼罩在低气压中的身影。
璃月端坐于龙椅,玄色帝袍上的金凤暗纹仿佛随时要振翅飞出,携来雷霆之怒。她面容依旧冷艳,但那双凤眸中蕴含的寒意,却比万年玄冰更刺骨。昨夜接连传来的急报,尤其是元婴魔修公然冲击皇家禁地、围攻侯府,已然触及了她的逆鳞。
“诸位爱卿。”她的声音平静地响起,却带着千钧重压,敲打在每个人的心上,“昨夜之事,想必都已听闻。逆贼厉绝海余孽,勾结域外魔族,非但不知收敛,反而变本加厉,公然袭击朝廷命官府邸,冲击皇家祭坛,其嚣张气焰,可谓罄竹难书!”
她目光缓缓扫过下方,凡是被她目光触及之人,无不身躯微颤。
“更有甚者,”璃月的声音陡然拔高,带着冰冷的杀意,“朝堂之上,竟有人与这些魔孽暗通款曲,为其张目,充当耳目,甚至意图谋害朕亲封的巡查使!尔等食君之禄,可知‘忠君爱国’四字如何写?!可知‘人族大义’为何物?!”
轰!
这番话如同惊雷,在殿中炸响!虽然未直接点名,但其指向性已然无比明确!
裕亲王脸色煞白,强自镇定出列:“陛下息怒!魔孽猖獗,确乃心腹大患,自当全力清剿。然……然昨夜之事,或许另有隐情?星辰侯年轻气盛,办案急切,是否……是否有所误会,以致引来报复?当务之急,应是稳定朝局,安抚人心,若大肆株连,恐生动荡啊!”
他依旧试图混淆视听,将水搅浑。
“误会?报复?”璃月冷笑一声,玉手轻轻一挥。
影七应声而入,手中托着一个玉盘,上面放着几枚碎裂的传讯玉符和几件制式独特的法器残片。
“此乃昨夜袭击侯府与祭天坛魔修身上搜出之物。”璃月声音冰寒,“经宫中术士查验,这几枚玉符,最后通讯的印记,分别指向兵部武库司郎中李炳、京兆尹府捕头赵千,以及……裕亲王府长史,周安!”
此言一出,满堂哗然!
被点名的几人顿时面无人色,噗通一声跪倒在地,浑身筛糠般抖动:“陛下明鉴!臣冤枉!臣冤枉啊!”
裕亲王更是如遭雷击,脸色瞬间惨白如纸,嘴唇哆嗦着,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他万万没想到,璃月手段如此酷烈,效率如此之高,一夜之间竟已掌握了如此铁证!
“冤枉?”璃月目光如刀,刺向裕亲王,“皇叔,你的长史与魔修通讯,你可知情?”
裕亲王噗通跪地,老泪纵横:“陛下!老臣……老臣御下不严,罪该万死!但老臣对陛下、对王朝忠心耿耿,绝无二心啊!定是周安那狗奴才被魔孽收买,蒙蔽了老臣!请陛下明察!”他毫不犹豫地将长史推出去顶罪。
“是吗?”璃月语气莫测,“那皇叔可知,周安府中,还搜出了与西疆镇守使密谋‘清君侧’、‘清剿星辰侯’的密信?以及,大量来路不明的修炼资源,其中不少,产自北境幽冥谷?”
又是一记重锤!
西疆镇守使!幽冥谷!这几乎坐实了与无影魔宗的勾结!
裕亲王彻底瘫软在地,面如死灰,再也说不出任何辩解之词。殿中其他与裕亲王过往甚密的官员,也纷纷跪倒一片,磕头如捣蒜,生怕被牵连。
“好一个忠心耿耿!好一个御下不严!”璃月猛地一拍龙案,帝威轰然爆发,“尔等结党营私,构陷忠良,勾结魔孽,祸乱朝纲!其心可诛!其罪当灭!”
“来人!”她厉声下令,“将一干人等,革去官职,打入天牢,严加审讯!凡有牵连者,无论官职大小,一查到底,绝不姑息!”
“遵旨!”如狼似虎的禁卫军立刻涌入大殿,将面如死灰的裕亲王、李炳、赵千等人拖了下去。凄厉的求饶声和喊冤声渐渐远去,留下的只有无边的恐惧和死寂。
所有官员都深深低下头,心中充满了寒意。他们知道,这位女帝陛下,是要借着此次机会,以雷霆手段,彻底清洗朝堂了!而星辰侯,便是她手中最锋利的那把刀!
果然,璃月的目光落在了一直沉默立于武官队列末端的云渊身上。此时的云渊,脸色依旧有些苍白,但身姿挺拔,眼神平静,仿佛昨夜经历生死搏杀的不是他一般。
“星辰侯云渊。”
“臣在。”
“你临危受命,查案有功,更于昨夜力抗魔修,护卫祭坛,忠勇可嘉。朕现加封你为‘钦差巡查使’,总领厉绝海叛乱及魔族勾结一案,赐王命旗牌,有先斩后奏之权!六部以下,皆需配合,若有阻挠,以同谋论处!”
“臣,领旨谢恩!”云渊上前,恭敬接过那面象征着无上权威的金色王命旗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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