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支车队结伴而行,气氛融洽了许多。连日赶路,风餐露宿,虽偶有妖兽袭扰或小股山贼窥视,但都被两队护卫轻松解决,再未出现如黑风岭那般有针对性的袭击。
云渊大部分时间仍在马车内静修推演,偶尔与炎陵、木清元论道,收获颇丰。他对翠霞谷的“蕴灵炼丹法”理解渐深,将其中的生机蕴养之理与自己的星辰淬炼之术相互印证,隐隐觉得若能融合二者长处,或能在丹道上开辟一条新路。苏晓和沐菡也成了好友,时常交流炼丹心得,进步飞快。
这一日,前方地平线上出现一座巍峨城池的轮廓。城墙高耸,依山而建,气势磅礴,远非一路行来的州郡城池可比。官道至此也愈发宽阔,车马行人络绎不绝,其中不乏气息强横的修士和装饰各异的车队,方向皆指向那座巨城。
“前方便是‘镇南关’了。”炎陵大师望着那座雄关,面色凝重了几分,“此关乃是我青冥王朝南部边境第一大关,出了此关,便不再是王朝直接辖地,而是属于诸多藩属国和缓冲地带,直至天衍皇朝疆域。此地龙蛇混杂,各方势力交错,需更加小心。”
木清元也抚须点头:“镇南关守将乃是朝廷重臣,负责稽查往来,尤其是近期前往天衍皇朝的人员车辆盘查会更严。我等需提前做好准备。”
果然,距离关卡尚有数里,便已有精锐边军设卡盘查。队伍行进速度明显慢了下来。
轮到青冥王朝与翠霞谷的车队时,一名身着玄甲、面色冷峻的校尉带着一队兵士上前,拦住了去路。
“来者通名!所为何事?通关文牒!”校尉声音洪亮,公事公办。
护卫统领上前,递上朝廷文书和丹盟令牌,沉声道:“青冥王朝丹使团,奉旨前往天衍皇朝参加百朝丹会。后方是翠霞谷的道友,与我等同行。”
那校尉查验了文书令牌,确认无误,但目光却扫向车队中间的马车,尤其在云渊那辆装饰着星辰侯徽记的马车上停留片刻。
“原来是炎陵大师和星辰侯爷驾临,末将失敬。”校尉抱拳,语气虽客气,却并未让开,“按镇南关最新军令,所有出境人员车辆,需接受详细检查,以防夹带违禁之物或可疑人员,尤其是……”他顿了顿,意有所指道,“与近期王都某些案件相关之人事物。”
炎陵大师眉头微皱:“校尉这是何意?难道怀疑我等使团?”
校尉不卑不亢:“末将不敢。只是职责所在,奉命行事,请大师和侯爷行个方便,让弟兄们查看一下车辆和随行人员名册即可。”他手一挥,身后兵士便欲上前。
禁卫军们立刻上前一步,挡住去路,气氛瞬间紧张起来。
云渊的声音从马车内淡淡传出:“既是军令,自当配合。统领,让他们查。”
“侯爷!”护卫统领有些迟疑。
“无妨。”云渊道。他心知肚明,这所谓的“严查”,恐怕背后少不了国师一系的影子,意在刁难,或者试探他是否携带了某些“敏感”物品离开王都。
兵士们得到允许,开始逐一检查车辆,主要是查看货物和核对人员名册,倒也不敢过于放肆。但检查到云渊的马车时,那校尉亲自上前,目光锐利地扫视着车内。
云渊端坐车内,神色平静。炎陵大师和木清元也下了车,在一旁看着。
校尉的目光扫过车内简单的陈设,最后落在云渊身边的一个小箱子上:“侯爷,此箱可否打开一看?”
那箱子里装的正是云渊近日炼制的一些常用丹药和部分阵法材料。
云渊还未回答,炎陵大师已冷哼一声:“校尉,箱内皆是云侯炼丹所需之物,莫非也是违禁品?”
校尉面色不变:“末将需查验后方可知晓。请侯爷配合。”
云渊抬手阻止了欲发作的炎陵,淡淡看了那校尉一眼,指尖轻弹,箱盖打开。里面分门别类放置着各种玉瓶和材料,药香与灵材气息混合,令人心旷神怡。
校尉仔细查看了一遍,甚至拿起几个玉瓶嗅了嗅,确实都是正常的丹药和材料,并无异常。他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失望,正准备挥手让兵士退下。
就在这时,他身后一名看似普通的兵士,目光却极其隐晦地扫过箱子角落里的几块不起眼的、刻画着复杂纹路的金属片——那是云渊练习《星辰枢机秘要》中阵法时制作的半成品基板,蕴含一丝极微弱的星辰之力。
那兵士嘴唇微动,似乎传音了什么。
校尉动作一顿,目光再次锐利起来,指向那几块金属片:“侯爷,这些是何物?末将感应到其上似乎有不同寻常的能量波动,按律需带回去仔细检验。”
此言一出,炎陵大师和木清元脸色都沉了下来。这分明是故意找茬!几块练习用的阵法基板,能有什么问题?
护卫统领和禁卫军们也怒目而视,手按上了刀柄。翠霞谷的弟子们则面面相觑,感到气氛不对。
云渊的目光则冷了下来。他看向那名出声的“兵士”,此人气息内敛,看似普通,但方才那一眼却透着一丝极细微的神念波动,绝非普通军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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