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渊一路疾行,再无阻滞。次日晌午,远远便看到了南离国边境哨卡的轮廓。那是一座以赤红色巨石垒成的关隘,气势虽不及镇南关雄伟,却也守备森严,关墙上旌旗招展,士兵甲胄鲜明。
关隘前方,他看到了青冥王朝使团的旗帜,大队人马果然已先一步抵达,正被南离国的边军拦在关外,似乎正在接受盘查,气氛略显凝滞。
云渊放缓速度,整理了一下略有褶皱的衣袍,气息恢复平静,如同一个寻常旅人般走向关卡。
“站住!什么人?”守关士兵立刻厉声喝问,长矛交叉,拦住了去路。
这边的动静也引起了使团那边的注意。苏晓第一个看到云渊,惊喜地叫出声:“师尊!”
炎陵大师和木清元也转过头,看到云渊安然归来,皆是面露喜色,松了口气。
云渊并未理会士兵的呵斥,目光直接看向使团前方那位正在与一名南离国将领交涉的官员——那是使团的礼官。而那位南离国将领,面色倨傲,眼神闪烁,似乎有意刁难。
“怎么回事?”云渊走到近前,淡淡开口。他虽然气息内敛,但久居上位的威势和刚刚经历杀伐的冰冷气息,瞬间让那几名拦路的士兵感到一阵心悸,下意识地后退了半步。
那南离国将领也被云渊的气势所慑,但随即想起上头的交代,又挺直了腰板,故作强硬道:“原来是星辰侯爷。末将奉命查验通关文牒与人员物资,贵国使团人员众多,物资繁杂,自然需要些时间,还请侯爷耐心等候。”
炎陵大师冷哼一声:“查验?我等乃青冥王朝正式使团,持有两国通关文书,一路行来皆有记录!尔等反复盘问,甚至要开箱检查丹师们的私人物品和丹方笔记,这是何道理?莫非南离国便是如此对待友邦使臣?”
那将领皮笑肉不笑地道:“大师言重了。正是因为是友邦使团,才更要仔细查验,以免有不法之徒混入,或者夹带了什么……不该带的东西,进入我南离国境,坏了规矩。这也是为了诸位的安全着想。”他话语中意有所指,目光还扫了一眼使团中那些尚未完全恢复、带着伤的护卫。
云渊瞬间明了。这恐怕又是千机阁暗中使力,或者南离国中某些亲近千机阁的势力在作祟,意图拖延时间,甚至找茬生事。
他目光平静地看着那将领:“哦?不知南离国有什么特殊规矩?又有什么是不该带的东西?还请将军明示。”
那将领被云渊看得有些发毛,硬着头皮道:“这个……自然是由我等查验后判定。比如一些来历不明的危险物品,或者……某些可能涉及他国机密的……图纸资料?”他的目光再次瞟向那些装着丹方典籍的箱子。
这是想把“窃取机密”的帽子扣上来?云渊心中冷笑。
就在这时,关隘内快步走出一名文官打扮的中年男子,面白无须,带着几分精明算计之气。他来到那将领身边,低声耳语了几句,目光却不时瞥向云渊,带着一丝审视和不易察觉的贪婪。
那将领听完,咳嗽一声,语气更加倨傲:“这位是我国户部的王主事。王主事听闻青冥王朝以丹道立国,此次更是由炎陵大师和这位年轻的星辰侯爷领队参加百朝丹会,想必带来了不少珍稀丹方和灵丹妙药吧?”
王主事接口道,脸上堆起虚伪的笑容:“正是正是。我南离国对丹道也颇为向往,只可惜地处偏僻,丹道不兴。今日恰逢其会,不知能否请炎陵大师和云侯爷不吝赐教,展示一二?也好让我等开开眼界,若是方便……呵呵,或许还能谈些互通有无的生意?”
图穷匕见。原来是冲着丹方和丹药来的!想以查验为名,行索贿之实,甚至想空手套白狼,骗取珍贵丹方!
炎陵大师气得胡子直抖:“荒谬!我国丹方岂是随意展示之物!”
木清元也面色不愉:“贵国此举,未免有失体统!”
王主事笑容不变,语气却带上了威胁:“大师此言差矣。只是学术交流,何必敝帚自珍?若实在不便……那这查验的时间恐怕就得长一些了,毕竟……安全第一嘛。”他故意拖长了语调。
使团众人皆面露怒色,这分明是趁火打劫!
云渊却忽然笑了。他拦住欲发作的炎陵大师,上前一步,看着那王主事:“王主事想看我们青冥的丹道?倒也不难。”
王主事眼睛一亮,以为云渊服软,连忙道:“侯爷果然是明白人!”
云渊却不理他,目光扫过关墙上那些好奇张望的南离国士兵和低级官员,朗声道:“只是空谈丹方,未免无趣。恰好本侯近日研究瘴气之毒,略有心得,方才见贵国几位军士面色隐有青黑,呼吸略显沉滞,想必是长期驻守边境,受了此地‘腐骨瘴’的侵蚀,虽服用了避瘴丹,却治标不治本,毒素已渐渐渗入肺腑。”
他这话一出,关墙上几名确实有类似症状的士兵顿时脸色一变,下意识地摸了摸胸口。
王主事和那将领也是一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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