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傍晚,赤岩城主府张灯结彩,一派热闹景象。城主石烈为青冥使团设下接风宴,城中大小官员、世家代表以及几位颇有名望的本地丹师皆在邀请之列。
云渊与炎陵、木清元带着苏晓、沐菡等数名核心弟子准时赴宴。云渊换上了一身较为正式的侯爵常服,玄色为底,暗绣星辰纹路,虽依旧气息内敛,但顾盼之间自有威仪,令人不敢小觑。炎陵大师与木清元也身着丹盟与翠霞谷的礼服,一派宗师气度。
城主石烈亲自在府门外相迎。他是一位身材高大、面容刚毅的中年男子,身着南离国武将袍服,声如洪钟,举止间带着军旅之人的爽朗,但眼神深处却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审慎。
“炎陵大师,木长老,云侯爷,大驾光临,令我赤岩城蓬荜生辉!快请入席!”石烈拱手笑道,礼仪周到,让人挑不出错处。
众人寒暄着进入大厅,分宾主落座。宴席颇为丰盛,歌舞助兴,觥筹交错,表面上一团和气。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果然,如同预料的那般,话题逐渐被引向了丹道,以及使团此番的目的。
一位身着华服、面容略显刻薄的中年官员,乃是南离国的礼部侍郎姓钱,端着酒杯,笑着开口道:“久闻青冥丹道昌盛,炎陵大师更是名扬四海。听闻贵使团此次前往天衍皇朝参加百朝丹会,想必是志在夺魁,为我青冥扬威了?”
炎陵大师淡淡一笑:“钱侍郎过誉了。百朝丹会群英荟萃,我等前去,主要是与各方同道交流学习,胜负倒在其次。”
钱侍郎哈哈一笑,话锋却是一转:“交流学习自然是好。不过,据说贵使团一路行来,似乎颇不太平?甚至还折损了些人马?莫非是携带了什么……惹人觊觎的重宝?或是……结下了什么厉害的仇家?”
此话一出,宴席上的气氛顿时微妙起来。不少南离官员都露出好奇或探究的神色。
炎陵大师脸色微沉,木清元也皱起了眉头。这话问得极为无礼,暗藏机锋。
云渊放下酒杯,声音平静却清晰地传入每个人耳中:“劳钱侍郎挂心。不过是些不开眼的毛贼和盘踞山野的邪祟,已被我等顺手清扫。至于重宝仇家之说,更是无稽之谈。我青冥使团奉皇命出使,代表一国颜面,所携皆是两国交好、丹道交流之物,何来惹人觊觎之说?莫非钱侍郎觉得,有什么人敢公然劫掠一国使团?还是觉得,我青冥王朝护不住自己的使团?”
他语气平淡,却字字如钉,反而将问题抛了回去,暗示若真出事,你南离国也有护卫不周之责。
钱侍郎脸色一僵,干笑道:“云侯爷言重了,本官绝无此意,只是关心则乱,关心则乱……”
此时,席间一位被邀请来的本地老丹师,似乎受了某种暗示,咳嗽一声开口道:“炎陵大师,云侯爷。老夫钻研丹道一生,有一疑难始终不得其解,今日恰逢高人在场,不知可否请教一二?”
炎陵大师看了云渊一眼,见其微微颔首,便道:“但说无妨。”
老丹师道:“老夫近日尝试炼制一味四品‘紫心破障丹’,每每在最后凝丹之时,丹液总是莫名躁动,药性相冲,导致功亏一篑,甚至炸炉。不知问题出在何处?”他说出了一个具体的炼丹难题,看似请教,实则是某种程度的考较,想看青冥使团是否真有料。
在场不少懂丹道的人都竖起了耳朵,这确实是个常见又棘手的难题。
炎陵大师沉吟片刻,刚要开口,云渊却率先淡然道:“可是在‘离火煅烧,癸水淬炼’之后,直接以‘厚土蕴丹法’进行凝丹?”
那老丹师一愣,脱口道:“正是!侯爷如何得知?”
云渊淡淡道:“紫心草性烈,破障花性寒,二者相合,虽能激发破障之力,却也埋下冲突隐患。离火癸水之后,药液看似平衡,实则内蕴燥寒二气,需以‘乙木引灵诀’疏导调和三个周天,化刚为柔,再行蕴丹,方可功成。直接以厚土镇压,如同以石压火,岂能不炸?”
他寥寥数语,直指核心,甚至点出了解决之法——一种颇为生僻的“乙木引灵诀”!
那老丹师如遭雷击,呆立当场,反复咀嚼着云渊的话,眼中猛地爆发出狂喜和明悟的光芒:“原来如此!原来如此!多谢侯爷指点迷津!老夫……老夫受教了!”他激动得几乎要当场给云渊行礼。
这一幕,让原本还有些想看笑话的南离官员们顿时收起了轻视之心。这位年轻的侯爷,在丹道上的造诣恐怕比传闻中更加深不可测!
钱侍郎脸色有些难看,正欲再找话题,城主石烈却哈哈大笑着举起酒杯:“精彩!云侯爷真乃神人也!寥寥数语,便解了困扰孙大师多年的难题!本王敬侯爷一杯!也祝贵使团在丹会上大放异彩!”
他这一打岔,算是暂时压下了暗涌的机锋。
云渊举杯示意,一饮而尽,目光却若有所思地扫过石烈。这位城主,似乎并不完全愿意配合某些人刁难使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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