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辰传送的眩晕感如同潮水般退去,周遭光怪陆离的景象骤然稳定下来。
云渊重重地摔落在冰冷坚硬的地面上,浑身骨头仿佛散架般剧痛,忍不住又喷出一口淤血。他强忍着眩晕,第一时间警惕地环顾四周。
这是一条狭窄、阴暗、弥漫着潮湿霉味和垃圾腐臭气息的巷道。两侧是高耸的、布满污渍的墙壁,遮住了大部分光线,只有头顶一线天漏下些许昏暗的天光。远处隐约传来市井的喧嚣,但却仿佛隔着一层薄膜,显得有些遥远和不真实。
他此刻正躺在几个破烂的木箱和一堆不知名的废弃物之间,倒是恰好提供了些许遮蔽。
“还在天衍皇城内?”云渊心中迅速判断。那星辰传送阵虽然神异,但似乎并未能将他传送出太远,大概率还在皇城的某个偏僻角落。
他立刻收敛全部气息,忍着剧痛,小心翼翼地挪动身体,将自己更深地藏入阴影废弃物之中,同时全力运转《星辰炼神诀》,吸收着空气中微薄的能量,修复着几乎干涸的丹田和受损的神脉,并警惕地感知着外界。
果然,不过片刻功夫,尖锐的警哨声和整齐而急促的脚步声便从巷道外的大街上呼啸而过,间或夹杂着士兵粗暴的呵斥和盘问声。
“快!封锁各个街区!挨家挨户搜!”
“发现可疑人物,立刻上报!”
“特别注意身受重伤、形迹可疑的年轻男子!”
皇城的守卫力量被彻底调动起来了!睿亲王和千机阁的反应速度极快!
云渊屏住呼吸,如同蛰伏的伤兽,一动不动。神识虽受损,但仍勉强能感知到数道强横的神识如同探照灯般,一遍遍扫过皇城的各个区域,其中甚至夹杂着几道异常冰冷、属于千机阁机关的探测波动。
情况依旧危急。他伤势极重,根本无法长时间隐匿,一旦那些搜查力度加大,或者有擅长追踪的高手细致探查这片区域,他迟早会被发现。
必须尽快恢复一点行动力,并找到更安全的藏身之处。
他尝试着从储物袋中取丹药,却发现刚才在丹经阁的疯狂爆发和最后传送时的空间挤压,让他的储物袋也受损严重,里面不少东西都碎裂了,丹药只剩寥寥几瓶低阶的疗伤药和回气散。
苦涩地吞下几枚药效一般的丹药,云渊将目光投向手中那两件东西。
那尊万兽蕴灵炉已经彻底黯淡,裂纹遍布,灵性几乎完全消失,变成了一坨沉重的废铁,恐怕没有天大机缘难以修复了。为此付出的代价可谓惨重。
而另一件,则是那枚天衍皇朝颁发的丹魁令牌。
这令牌由九种神玉镶嵌而成,质地温润,此刻正散发着微弱的、与周围星辰之力隐隐共鸣的莹光。之前正是它和那黑色残片,引动了丹经阁下的上古星阵。
云渊心中一动,强忍着神魂刺痛,将一丝微弱的神识探入令牌之中。
令牌内部,并非想象中的简单结构,而是布满了极其细微、与星辰阵法同源的古老符文!这些符文似乎处于半激活状态,正缓缓吸收着空气中游离的星辰能量,并散发出一种极淡的、能扭曲周围光线和能量感知的力场!
“原来如此……”云渊恍然。这丹魁令牌恐怕不仅仅是荣誉象征,其制作材料中掺杂了某种能与上古星阵共鸣的特殊星辰玉,本身就具有一定的隐匿和汇聚星辰能量的功效!所以才能引动阵法,并在他传送落地后,为他提供了一丝微不足道、却至关重要的隐匿效果!
否则,以他刚才的状态,恐怕立刻就会被巡逻的士兵或神识扫描发现!
“天衍皇朝炼制此令,恐怕本意是为了让丹魁能更好地感悟星辰之力助于丹道,或者另有深意,却阴差阳错救了我一命……”云渊心中感慨。
他尝试着引导那丝微弱的星辰之力,注入令牌内部几个关键的符文节点。
嗡……
令牌表面的莹光稍稍明亮了一丝,那股扭曲感知的隐匿力场也加强了一点,将他周身的气息更好地掩盖起来。
虽然效果有限,无法完全避开灵海境强者的仔细探查,但应对普通士兵和粗略的神识扫描,暂时足够了。
这无疑是个好消息,为他争取到了宝贵的喘息时间。
云渊依靠在冰冷的墙壁上,一边借助令牌吸收微薄的星辰之力疗伤,一边艰难地梳理着当前的局面。
千机阁与天衍皇室(至少是睿亲王一系)勾结已无疑问,目标直指万兽蕴灵炉和自己这个“变数”。如今炉子近乎报废,但对方绝不会放过自己。
皇城已被封锁,严加搜查,出去难如登天。
伤势极重,战力十不存一。
似乎陷入了死局。
但……并非完全没有突破口。
云渊的目光再次落在那枚丹魁令牌上。这令牌能引动上古星阵,说明其与星辰宗遗迹有关联。天衍皇朝掌握着丹经阁下的遗迹,却似乎并未完全掌控,否则也不会不知道那核心阵法。
那么,皇城内,是否还存在其他与星辰宗相关的地点?或者,这令牌本身,是否能指引他去往其他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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