干燥灼热的风卷着沙粒打在脸上,带来轻微的刺痛。空气中弥漫着尘土、骆驼粪便和某种奇异香料混合的味道。耳边是完全陌生的语言,语调急促而富有节奏,如同沙漠中的风沙呼啸。
云渊艰难地抬起头,阳光刺得他眯起眼。围住他的是一队服饰奇异的骑兵。他们并非骑着马,而是一种比寻常骆驼更加高大神骏、披挂着彩色毛毯和铜铃的沙驼。骑兵们个个皮肤黝黑发亮,高鼻深目,头上缠着白色的头巾,遮挡着风沙与烈日。他们手中的弯刀弧度惊人,闪烁着冰冷的寒光,眼神锐利而警惕,如同沙漠中的鹰隼。
为首的护卫头领,脸上有一道狰狞的刀疤,再次用生硬的通用语喝问:“说!你是什么人?怎么突然出现在这里?!”
云渊压下心中的惊愕与身体的剧痛,大脑飞速运转。从环境、人物服饰和语言判断,这里极有可能已经远离黑水泽国,甚至可能不在那片熟悉的东南域了!那不稳定传送阵竟然将他抛到了如此遥远而陌生的地域!
他此刻伤势复发,气息虚弱,在这些明显修为不弱(大多是筑基期,头领是筑基中期)的护卫面前,硬闯无异于自杀。
必须再次伪装!
他立刻露出一副比在黑水城时更加凄惨、茫然无助的表情,声音沙哑虚弱,用通用语断断续续地说道:“……商队……沙暴……走散了……水……求求你们,给点水……”
他一边说,一边艰难地比划着,表现出极度脱水和虚弱的状态,甚至故意让身体摇晃了几下,仿佛随时都会昏厥过去。同时,他极力收敛所有星辰之力波动,将气息压制在炼气期三四层的样子,完全就是一个遭遇天灾、侥幸存活的最低阶修士模样。
那护卫头领皱着眉头,上下打量着云渊。云渊此刻的形象确实极具说服力:衣衫在传送中变得更加破烂,沾满尘土和暗红的血迹(旧伤崩裂),脸色苍白,嘴唇干裂起皮,眼神涣散,完全符合在沙漠中遇难幸存者的特征。
“商队?哪家的商队?最近没有大规模商队报告遭遇特大沙暴。”头领并未完全放松警惕,沙漠中的生存法则让他对任何陌生人都抱有怀疑。
“是……是小商队……从……从东边来的……”云渊含糊其辞,表现得神智有些不清,“就……就我一个人活下来了……货……货都没了……”说着,他还努力地想从破烂的储物袋里摸出点什么证明,却只掏出几块黑水城买的普通干粮和低劣药草,更加坐实了他落魄行商的身份。
看到这些不值钱的东西,又感知到云渊那微弱的气息,护卫头领眼中的警惕稍减,取而代之的是一丝不易察觉的轻蔑。在这种严酷的环境下,一个炼气期、失去所有货物的落单行商,几乎已经是个死人了。
“头儿,看样子就是个倒霉蛋,被沙暴卷过来的。”旁边一个年轻护卫低声用本地语说道,“估计也活不了多久了,扔这儿算了?”
那头领瞪了年轻护卫一眼,也用本地语回道:“蠢货!万一是奸细呢?带回去让‘蝎母’大人审问一下就知道了。就算是真落难的,也能卖给矿场换几块灵石。”
虽然他们用的是本地语,但云渊强大的神识还是隐约捕捉到了“蝎母”、“审问”、“矿场”、“灵石”等关键词,心中顿时一凛。这地方看来也不是善地。
那头领转回通用语,对云渊冷冷道:“算你运气好,碰上我们‘沙蝎商会’的巡逻队。跟我们回‘蝎心城’,是死是活,看你的造化了。带走!”
两名护卫跳下沙驼,粗鲁地将云渊架起,扔到了一匹负责驮运物资的沙驼背上,用粗糙的绳子简单捆了捆。
云渊没有反抗,顺从地任由他们摆布,暗中却继续催动星辰令牌那微弱的隐匿效果,并全力吸收着空气中稀薄的星辰之力疗伤。同时,他仔细感知着周围的环境和这支商队。
商队规模不小,除了这十几人的护卫队,后面还有二十多匹驮着沉重货物的沙驼,货物都用厚厚的油布盖着,散发出各种奇怪的气味,有药材、矿石、甚至还有淡淡的妖兽腥气。那些赶驼人也都沉默寡言,面色麻木。
队伍再次启程,向着远处那座巨大的黄土城池行去。
越是靠近,越能感受到那座城池的宏伟与奇异。城墙完全由巨大的黄色土石垒成,高达数十丈,城墙之上,隐约可见许多蜂窝般的孔洞和了望塔。城池的形状并非方正,而是像一个趴伏在沙漠中的巨大蝎子,那“蝎心城”的名字倒是颇为贴切。城门口人来人往,服饰各异,除了本地人,也能看到许多来自其他地方的商旅,但无一例外,都带着风尘仆仆和谨慎小心的神色。
进入城内,喧嚣声顿时大了数倍。街道两旁店铺林立,售卖的大多是沙漠特产、各种毒虫毒草、矿石、以及清水和食物。空气更加燥热,混合着更加浓烈的香料味、牲口味和一种……若有若无的、令人头晕的甜腥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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