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光透过交错的枝叶,在林间空地上投下斑驳的光点。空气中弥漫着泥土、腐叶和草木的清新气息,与地底那灼热、毒瘴弥漫的环境判若两个世界。鸟鸣虫嘶,更显山林幽静。
云渊靠坐在一棵古树下,脸色依旧苍白,但眼神已恢复了往日的沉静。他内视己身,丹田处那破碎的残迹依旧触目惊心,如同干涸龟裂的河床,无法存储丝毫灵力。然而,经脉之中,新生的星辰之力如同涓涓细流,虽微弱,却远比之前精纯、凝练,缓缓流淌,滋养着受损的肉身与神魂。守墓人辰衍最后灌注的星辉,以及《星辰炼神诀》自行运转的成效,正在一点点修复着沉重的伤势。
他摊开手掌,那截焦黑的“星源古木”静静躺着,表面焦皮又脱落了少许,露出的暗金色木质部分更多了,散发出的生机道韵也强了一丝。正是这一丝生机,配合星辰之力,勉强稳住了沧河致命的伤势。
沧河躺在不远处,呼吸虽然微弱,却已平稳下来。金鳞族强悍的肉身底蕴开始发挥作用,配合那奇异生机的滋养,伤口不再恶化,甚至边缘处有极其缓慢的愈合迹象。他依旧昏迷,但脸上那种死灰色已褪去不少。
云渊收回目光,开始整理思绪。守墓人辰衍的话语在脑海中回荡——九天星髓液、太初源气、阴阳涅盘花;星陨阁遗址;冥煞与浩劫……每一样都重若千钧,指向一条布满荆棘的登天之路。
“当务之急,是恢复实力,至少要有自保之力。”云渊暗道。他现在的状态,随便一个筑基修士都可能要了他的命。他需要丹药,需要灵石,需要安全的环境。
他的目光落在不远处昏迷的沧河身上。金鳞族……守墓人提及此族曾是“星空的眷顾者”,语气中带着惋惜。这沧河血脉不凡,意志坚韧,若能恢复,会是一个强大的助力。而且,他对这片地域(黑风山脉附近)应该比自己熟悉。
云渊没有急于行动,而是耐心运转功法,吸收着林间相对稀薄却纯净的天地灵气,转化为星辰之力,同时分出一缕神识,警惕地感知着周围的风吹草动。
约莫过了半日,夕阳西沉,林间光线变得昏暗。
沧河的眼睫颤动了几下,缓缓睁开了眼睛。起初是片刻的茫然,随即剧痛传来,让他闷哼一声,但当他看到周围熟悉的林木景象,感受到久违的新鲜空气时,那双桀骜的眼中爆发出劫后余生的光彩。
他挣扎着想坐起,却被云渊用眼神制止。
“不想伤口崩裂,就躺着别动。”云渊的声音平静传来。
沧河看向云渊,眼神复杂。他记得地底殿堂那匪夷所思的一幕,记得那具会说话的骸骨,记得最后逃出生天的星光传送。是眼前这个人,一次次在绝境中找到了生路,并且……救了他。
“多谢……救命之恩。”沧河生涩地说道,语气真诚。他虽野性难驯,却恩怨分明。
“各取所需罢了。”云渊淡淡道,“没有你撞开那名筑基护卫,我也未必能破开仓库禁制。你现在感觉如何?”
沧河感受了一下身体的状况,尤其是胸前那被一股奇异生机包裹、不再剧痛的伤口,眼中再次掠过惊异:“好多了……你的药,很神奇。”
“并非丹药之功。”云渊没有过多解释星源古木,“你可知我们现在何处?”
沧河环顾四周,仔细辨认着树木的种类和远处山峦的轮廓,肯定地说道:“黑风山脉,外围的‘枯木林’。这里距离沙蝎商会的蝎心城,已有数百里之遥。”
云渊微微点头,这与他通过星辰方位感应的结果一致。守墓人留下的传送阵,直接将他们送出了险地。
“沙蝎商会……不会善罢甘休。”沧河沉声道,眼中闪过一丝恨意,“他们抓了我们很多族人……逼我们挖矿,用我们的血淬炼兵器……”
云渊默然。弱肉强食,在哪里都是如此。
“你的族人,还在商会手中?”
“大部分是。我是趁乱逃出来的,本想联络其他被奴役的人反抗,没想到……”沧河握紧了拳头,伤口又隐隐作痛,他深吸一口气,“云……云渊,你接下来,有什么打算?”
“疗伤,恢复实力。”云渊直言不讳,“然后,去黑风山脉深处的秘境看看。”
“秘境?你说的是……那个据说有‘先天灵液’出没的‘幽谷秘境’?”沧河显然也听说过这个消息。
“你知道?”云渊看向他。
“嗯。”沧河点头,“商会的人最近也在谈论这个,似乎很重视,派了不少人手前往。据说秘境入口有特殊禁制,限制修为过高者进入,而且里面很危险。”
云渊若有所思。沙蝎商会也插手了?这倒是个麻烦。不过,限制修为对他目前的状态来说,反而可能是个机会。
“你对秘境了解多少?入口在何处?”
沧河摇了摇头:“具体位置不清楚,只知道在黑风山脉深处,靠近‘葬星湖’一带。商会的人也是最近才确定大致范围,正在搜寻具体入口。那里妖兽横行,环境复杂,很危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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