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的数日,车队在青岚平原上平稳前行。有了药王宗丹药的辅助,云渊与沧河的伤势恢复速度大大加快。
云渊体内那几条星脉已修复了近七成,裂痕基本弥合,流转的星辰之力虽未恢复到巅峰,却也充盈凝练了不少,甚至因祸得福,在螭血精华与百草回元丹的双重淬炼下,脉壁更显坚韧,隐隐泛着一层不易察觉的暗金色泽。那破碎丹田边缘的新生金色脉络也粗壮了一圈,如同细小的根须,顽强地汲取着能量,维持着一丝微弱的活性。虽然距离真正修复丹田依旧遥不可及,但这专属于星辰之力的循环网络,已初步成为了他力量的基石。
《星辰引》的运用也越发纯熟。如今他已能较为轻松地通过星辰感应,提前规避路途上的大部分风险,甚至能隐约感知到远方陨星山方向传来的、那属于周天星辰大阵残部的、浩瀚而混乱的能量波动。
沧河的变化更为直观。他胸前的伤口已然结痂,那幽蓝毒素被清灵化毒散压制下去,虽未根除,但已不影响行动。金鳞族的强悍体魄展现无遗,几日调养下来,他气血恢复大半,身上那股凶戾的煞气愈发凝实,仅仅是安静地坐在那里,都让药王宗的那些护卫不敢靠近。
柳清荷将这一切看在眼里,心中对云渊二人的评价又高了几分。她越发确信,这二人绝非常人,尤其是云渊,那份沉静与神秘,以及偶尔流露出的、仿佛能洞悉事物本质的眼神,都让她觉得深不可测。
这一日,远方地平线上,一片连绵起伏、在日光下呈现出暗红色调的雄伟山峦轮廓,终于清晰地映入众人眼帘。山峦之上,云雾缭绕,隐隐有宝光闪烁,更有一股苍凉、古老的气息弥漫而来,令人心生敬畏。
陨星山脉,到了!
而在山脉外围,靠近一条奔流大河的地方,一片由无数简易房舍、帐篷以及少量石质建筑构成的庞大聚集地,如同依附在巨兽脚边的蚁巢,呈现在众人面前。人声鼎沸,灵光隐现,各式各样的修士驾驭着法器或乘坐骑兽,在空中或地面穿梭往来,好不热闹。
那里,便是青岚平原与陨星山脉交界处最大的修士聚集地——流云坊市!
“终于到了。”柳清荷站在车辕上,望着远处的坊市,轻轻松了口气,但眉宇间的忧色并未减少。韩长老生死未卜,坊市内龙蛇混杂,寻找线索绝非易事。
车队加快了速度,向着坊市入口行去。
越是靠近,越能感受到此地的喧嚣与混乱。坊市没有城墙,只有一些简陋的栅栏和了望塔作为象征性的边界。入口处人来人往,鱼龙混杂,有衣着光鲜的宗门弟子,有风尘仆仆的散修,有眼神狡黠的商贩,也有气息阴冷的独行客。空气中弥漫着各种丹药、符箓、妖兽材料以及……淡淡的血腥味。
“流云坊市没有明确的统治者,由几个较大的商会和本地势力共同维持基本秩序,但私下里的争斗、黑市交易、甚至杀人越货都屡见不鲜。”柳清荷低声对云渊二人介绍道,语气带着告诫,“在这里,一切都要小心。”
云渊点了点头,目光平静地扫过熙攘的人群。在他的星辰感知中,这坊市内的能量场混乱不堪,各种属性的灵力、煞气、甚至一些诡异的诅咒气息交织在一起,如同一个巨大的泥潭。暗影阁的杀手,若想隐匿其中,简直易如反掌。
车队在缴纳了一笔不菲的“入市费”后,缓缓驶入了坊市内部。街道狭窄而拥挤,两旁店铺林立,吆喝声、讨价还价声不绝于耳。售卖的东西五花八门,从最低阶的符纸、矿石,到一些品相不错的灵草、法器,甚至还有一些来路不明、散发着阴邪气息的“古物”。
药王宗在此似乎有一处固定的据点。车队穿过几条喧闹的街道,来到了一片相对安静的区域,停在一座挂着“百草堂”牌匾的三层阁楼前。早有伙计迎了出来,恭敬地将柳清荷等人接了进去。
“云恩公,沧恩公,此地便是我药王宗在流云坊市的产业。二位若不嫌弃,可在此暂住,也方便疗伤。”柳清荷邀请道。
云渊略一沉吟,便点头答应:“如此,便叨扰柳姑娘了。”他们初来乍到,确实需要一个落脚点打探消息,药王宗的地盘相对安全,也便于接触丹药资源。
百草堂后院颇为清静,有专门招待贵客的厢房。云渊与沧河被安排在一处独立的小院中。
安顿下来后,云渊并未急于休息。他站在院中,再次运转《星辰引》,仔细感应着陨星山的方向。那股源自星辰大阵残部的能量波动更加清晰了,如同一个巨大而残缺的旋涡,吸引着、也排斥着周围的一切。他能感觉到,怀中断裂的星辰碎片传来一丝极其微弱的、指向性的悸动,似乎在指引着山脉深处的某个具体方位。
“星陨阁的遗址,必然就在山脉深处。”云渊心中笃定,“但在此之前,必须尽快恢复全部实力,并打探清楚那‘古修洞府’和如今山脉内的具体情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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