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早，林雪和顾长丰坐着牛车去了县里。
这次是去县里办事，林雪就没带长盛长月去，再加上最近天也比较冷。
牛车早已做了车棚，两人带了两盆鹅掌柴和一罐火棘果酱，还有一些吃食和其他的东西。
寒风凛冽，嘴里呼出的气变成了白雾。
顾长丰让林雪坐车里，他赶车。
牛车晃晃悠悠的走在路上，将林雪颠的不行，路不平，让林雪无比怀念以前的平坦无比的大马路。
终于到了县城，顾长丰拿出蒋之戍的腰牌递给守城门的衙役。
“这是蒋大人的腰牌，我是给蒋大人送东西的，东西太多，牛车不能寄存。”
那衙役接过去一看，果然上面有个蒋字，然后还给了他，对他也客气了许多。
“我给您一张牲畜入城的文书，您就可以赶着牛车进城了。”
“多谢。”
城门一侧不远处聚集着不少人，听着那边闹哄哄的声音，林雪从牛车里望过去，问道：“那边怎么那么多人？”
衙役看了一眼，“哦，那边是珍馐楼和品仙阁的掌柜带着人在施粥。”
“施粥？”
“每年这个时候，珍馐楼和品仙阁的掌柜便带着他们的人在城外施粥，为期一个月，每人都可以带着碗过去打一碗粥，领一个杂粮馒头。
这珍馐楼和品仙阁的东家大善人啊，施粥好多年喽。”
林雪点点头，让顾长丰继续赶车。
珍馐楼和品仙阁的东家是不是善人，林雪不予置评。
能让吃不上饭的人冬日里喝上一碗热粥吃上一个馒头，至少在这些人的心里，是善人做的事情。
牛车朝着另一边的通道走去。
快走到通道边时，林雪和顾长丰就看到有几个流民模样的人正在殴打地上的两个乞丐。
那两个被打倒在地上的乞丐穿的单薄，大一点的乞丐护着身下的乞丐，两个流民一直扯着他们的衣服。
大一点的乞丐不停的喊：“不许欺负我弟，这馒头是我们的。”
那两个流民一人一脚踹过去，嘴里骂骂咧咧道：“欺负你们又怎样？谁让你们是乞丐呢，乞丐还想吃馒头，浪费粮食，交出馒头，不然......”
守在城门的衙役似乎早已司空见惯，流民就在他们面前欺负人，他们也不管。
顾长丰看到大乞丐护着小乞丐的那一幕，动容了。
他停下牛车，从牛车上跳了下去，快步走到那两个流民跟前，然后拎起一个流民，照着流民的肚子一拳打了上去。
“两个大男人年纪轻轻有手有脚去抢乞丐的馒头，你们能干啊！”
顾长丰长的人高马大，对付这两个相比他来说瘦小的流民，那是轻而易举的事情。
分分钟，两个流民就被他揍的躺在地上哎呦哎呦的哀叫了起来。
“打人了！打人了！”那两个流民大声嚷嚷着，“赔钱，我们要去医馆，否则就去衙门。”
林雪冷眼看着这两个流民，“好啊，既然你们喊着要去衙门，那咱们现在就去衙门，当街打人还抢劫，看看县令大人判不判你们两个流放！”
这时，有几个注意到这边动静的流民走了过来。
这些流民十分嚣张道：“你们谁啊，敢管我们的事情，信不信让你们吃不了兜着走？”
顾长丰冷眼看着这些挑衅的流民，从腰间拿出腰牌递给城门边的衙役。
“几位差爷，这几个流民无故殴打地上这两名乞丐，并抢他们的食物，还威胁我们夫妇俩，在蒋大人管辖之内，竟有如此嚣张狂妄的流民，想来蒋大人定是不知。”
那几名流民一看他掏出腰牌，就连城门守卫都对他恭恭敬敬的，顿时知道惹到了不该惹的人。
原本还想教训顾长丰两人的流民顿时害怕了，转身就想溜走。
城门守卫本不想管这等小事，可看到蒋县令的腰牌，当下便喊来人将打人的两名流民抓了起来。
至于溜走的几名流民则被守卫赶走，不允许他们留在清河县。
守卫扣押着流民走了，这边的动静被城门附近的流民和乞丐看到了，一时间，所有人都规规矩矩不敢再闹事。
现在天冷了，他们要是被赶出清河县，没吃的不说，还会被冷死。
事情处理完了，顾长丰继续赶着牛车进城。
“两位恩人稍等片刻。”
那大乞丐起身，拉着小乞丐上前，对着他们跪下磕头感谢。
“多谢二位今日相助，宁之感激不尽，宁之携小弟谢恩人。”
也是这时，林雪和顾长丰才发现大乞丐的脚是跛的。
顾长丰看了他们一眼，将牛车赶到一边，“你们先起来，跟我来。”
两人跟在牛车后，“恩人有何事？”
“我听你说话咬文嚼字，想来你应该是念过书的，为何会沦落至此？”
大乞丐愣了一下，伸手将一直低着头的小乞丐护在身后，还往后退了两步。
“今日之事，宁之感激恩人出手相助，其他事情宁之不便多说。”
顾长丰不介意他们的警惕，开口问道：“我看你们年纪不大，我家想找人做工，不知道你们兄弟二人愿不愿意？
我有个小弟，正打算送到县里念书，你平日里教他识字即可。
你们去我家干活，我给工钱，不需要卖身，要是想走随时可走。”
大乞丐愣住了，怔愣的看着他们。
林雪看着他，“我和相公还有事要办，如果你们兄弟二人愿意去我家干活，可在此等我们。”
大乞丐回过神，“谢谢恩人好意，只是我们二人会给你们带来麻烦。”
“带来麻烦？”林雪好奇道：“你们犯事被朝廷通缉？”
大乞丐摇头，苦笑道：“不是，只是我们二人惹了不该惹的人，那人有权有势，我们二人迫不得已离乡背井。”
“可有沙发放火或是作奸犯科？”
“没有。”
顾长丰出声道：“既然都不是，那你们可以考虑一下我刚刚的提议。我家在城外的顾家村，村子里平日里几乎没有外人。”
林雪看着他们踌躇不安的模样，没有再说什么。
“你们好好想想吧，我们还有事情要办。”
顾长丰和林雪驾着牛车，进城直接朝着县衙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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