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明泽的“海外疗养”，如同一滴水落入滚油，在看似平静的湖面下引发了剧烈的爆裂。
消息被刻意压制，但在特定的圈层里，仍引起了不小的波澜。
安全屋内，气氛凝重得能滴出水来。
“查！他通过什么渠道离开的？目的地是哪里？用的是真实身份还是伪造证件？”
陆沉舟一连串的问题砸向沈墨言，声音里带着压抑的怒火。
让顾明泽这个关键人物在眼皮底下溜走，无疑是重重一击。
沈墨言面前的屏幕上数据流疯狂滚动，他语速极快：
“他的私人飞机昨天傍晚从帝都机场起飞，申报的目的地是瑞士。
但根据航线监测，飞机在进入蒙古领空后不久就偏离了既定航线，关闭了应答器，从常规雷达上消失。
最后一次捕捉到微弱的信号，是在俄罗斯西伯利亚上空，之后……就彻底失去了踪迹。”
“西伯利亚……”林未曦蹙眉。
“那里地广人稀，监控薄弱，是进行秘密转移的理想地点。”
她看向陆沉舟，“齐瀚动用了非常高阶的资源，才能完成这样一次‘隐形’飞行。”
“瑞士……”陆沉舟捕捉到第一个申报目的地。
“又是瑞士。齐瀚在瑞士经营多年，那里是他的巢穴之一。张薇去的也是瑞士。”
他眼神锐利，“顾明泽很可能最终目的地也是瑞士，与齐瀚汇合。”
“我们必须知道他们在瑞士的具体据点。”林未曦走到全球地图前，目光锁定在瑞士那片狭小的国土上。
“张薇留下的资料里，有没有相关线索？”
沈墨言摇头：“张薇留下的关于瑞士的信息，主要集中在苏黎世那家银行和她在日内瓦的临时落脚点。
没有发现齐瀚常驻基地的明确记录。”
线索似乎又断了。
“不对，”林未曦沉吟道。
“顾明泽仓促出逃，齐瀚安排得再周密，也必然会留下痕迹。飞机需要加油，人员需要补给。
他们不可能真的完全与世隔绝。”
她看向沈墨言，
“墨言，重点排查西伯利亚区域可能存在的、不受国际航空协定严格约束的小型机场或私人起降点。
尤其是那些有齐瀚相关资本背景，或者与‘信天翁’成员有关联的。”
“明白！我扩大搜索范围，调用更多商业卫星数据进行地毯式扫描！”沈墨言立刻投入工作。
就在这时，程曦那边传来了新的消息，语气带着一丝古怪：
“我刚刚收到一份匿名的市场分析报告，直接发到了我的私人邮箱。
报告内容……是关于‘诺亚医疗’近期股价异动和资金流向的分析，里面隐晦地指出，有不明资金在顾明泽离开前，大规模、不计成本地抛售‘诺亚’的股票，同时做空与之关联的几个医疗器械公司的债券。”
“匿名报告？”林未曦警觉起来，“来源能查到吗？”
“正在查，但希望不大，对方手法很干净。”程曦回答。
“关键是报告的内容，它暗示这次抛售和做空是早有预谋的，目的似乎是……
在顾明泽离开后，最大限度地榨干‘诺亚医疗’最后的剩余价值，然后将其像垃圾一样丢弃。”
“杀鸡取卵，断尾求生。”陆沉舟冷声道。
“齐瀚已经准备放弃‘诺亚医疗’这颗棋子了。顾明泽的离开，就是信号。”
林未曦若有所思：“这份匿名报告……会不会又是某个‘镜影’？”
张薇虽死，但谁又能保证，齐瀚庞大的帝国里，没有第二个心怀异志的人？
“无论是不是，这份报告指出了一个方向。”林未曦目光闪动。
“齐瀚在收缩战线，集中资源。他抛售‘诺亚’套现，必然有更大的图谋。
我们需要知道他套现的资金流向了哪里，那很可能就是他下一步计划的关键。”
“追踪资金流向交给我。”沈墨言主动请缨。
“只要它们还在金融系统里流动，就一定能找到蛛丝马迹。”
调查在争分夺秒地进行。
对西伯利亚可疑起降点的搜索暂时没有突破性进展，但沈墨言对资金流向的追踪却很快有了发现。
“查到了！”沈墨言的声音带着兴奋。
“抛售‘诺亚’股票和做空关联债券获得的巨额资金，通过一系列复杂的交叉操作，最终汇入了一个设在列支敦士登的基金会账户。
而这个基金会，近期的资金支出方向……主要集中在两个方面！”
他调出数据图：“第一，大量采购尖端生物实验室设备和特殊原材料，收货地址指向瑞士阿尔卑斯山区的几个偏僻地点。
第二，向数家位于世界各地、背景神秘的私人安保和军事顾问公司支付了高额预付款。”
生物实验室？私人武装？
齐瀚想干什么？在进行某种秘密研究的同时，加强自身的武力保障？
“阿尔卑斯山区……这范围太大了。”程曦感到棘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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