审讯室里的灯光白得刺眼，空气里飘着一股呛人的烟味。林宇坐在桌子前，双手交叉放在桌上，眼神沉得像水，又利得像刀，死死盯着对面的嫌疑人——一个满脸横肉、嘴唇干得开裂的男人。
男人被手铐锁在椅子上，脸上没什么表情，好像早就习惯了这种场面。他一句话不说，嘴角还挂着点嘲讽的笑。
“你叫王强。”林宇慢慢开口，“三年前在南港码头参与过非法化学品运输，后来就不见了踪影。”
男人还是不说话。
“现在你又被抓了，还是一样的罪名。”林宇接着说，“但这次，情况不一样了。”
孙磊站在墙角，手里捏着一张皱巴巴的便条，上面潦草地写着一个电话号码和“三号仓库”四个字。
“你的同伙都招了。”林宇突然提高了声音，“他们说爆炸是你安排的，就是为了销毁证据。”
男人终于有了反应，眉头皱了一下，但很快又恢复了平静。
“你们没有证据。”他低声说。
“我们不需要证据。”林宇站起身，绕到他身后，“我们需要的是时间。等我们查出三号仓库里藏着什么，你就没机会开口了。”
男人的脸色变了。
“想知道吗？”林宇俯下身，贴近他的耳朵，“我们已经在查了。你不说，别人也会说。”
沉默了几秒，男人终于开口：“我只知道执行命令，不知道为什么。”
“谁下的命令？”
“我不知道名字，只听他们叫那个人‘老K’。”
林宇和孙磊对视了一眼，继续追问：“三号仓库是什么地方？”
“是……处理废料的地方。”男人迟疑了一下，“但那天晚上，有人提前在那里装了引爆装置。爆炸不是意外。”
“你们为什么要炸掉自己的生产点？”林宇追问。
“因为有东西要被发现了。”男人咬着牙说，“有人要来检查，而且……有人叛变了。”
“谁叛变了？”
男人摇了摇头：“没人知道是谁。只知道计划泄露了，所以必须提前动手。”
孙磊把便条递到林宇面前：“这个电话号码，我已经让技术组追踪了。是个虚拟号，注册信息都是假的。但‘三号仓库’这个名字……我在工厂图纸里没找到。”
林宇点点头，拿起手机拨通了陈鸿涛的电话。
“陈队，我们需要调取工厂的原始设计图，重点查有没有‘三号仓库’的记录。”
电话那头传来翻纸张的声音：“我这边马上安排。另外，环保局那边传来了新数据。”
“什么数据？”
“他们在事发当天检测到一种异常气体浓度超标，这种气体不会自然产生，只能是人为释放的。”
林宇心里一紧：“也就是说，爆炸不是偶然，是有人故意搞的。”
“没错。”陈鸿涛的语气很凝重，“而且，这种气体的成分……和我们在现场发现的化学残留物是一样的。”
挂了电话，林宇望向窗外，夜色黑沉沉的，远处警局大楼的灯还亮着。他心里有种不好的预感：这案子背后，肯定还有更大的猫腻。
审讯室的门被推开，梁峰走了进来，手里拿着一份文件。
“林队，这是沈悦刚发来的尸检报告。”他翻开一页，“她在受害者体内检测到高浓度的异丙醇和苯类化合物，这些东西不可能出现在正常空气里。”
“说明他们在爆炸前就已经接触过这些化学品了。”林宇接过文件，仔细翻看着。
“还有一点。”梁峰指着附页上的一行小字，“沈悦建议我们进一步排查化学品供应商的名单。”
林宇的目光停在那句话上，若有所思。
“走。”他转身对孙磊说，“我们去档案室，看看有没有关于‘三号仓库’的记录。”
两人穿过长廊，来到档案室。昏黄的灯光下，老旧的铁皮柜一排排整齐地摆着，空气中飘着淡淡的灰尘味。
孙磊打开电脑，调出了工厂建设时的原始图纸。
“这里。”他指着一处标注为“未启用区域”的空地，“原本这里没有仓库编号，只有个临时堆放区。”
林宇凑近屏幕，手指滑动放大画面：“但爆炸地点就在这个区域。”
“如果这里真的被改成了仓库……”孙磊喃喃道，“那它就不在正规备案范围内。”
林宇点点头：“也就是说，这是个非法扩建的地方。”
他拿出那张便条，又看了一眼那个电话号码。
“联系技术组，把这个号码的通话记录调出来。”他下令，“我要知道最近三天，这个号码都联系过谁。”
几分钟后，孙磊的耳机里传来技术员的声音：“林队，这个号码最后一次通话是在爆炸前一天晚上，对方是个加密IP地址，没法追踪具体位置。”
“那就从IP入手。”林宇毫不犹豫，“调用网安中心的资源，给我追到底。”
“明白。”
林宇走出档案室，抬头看了看天花板，脑海里又浮现出那个倒计时的画面——还有48小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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