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津八郎得将军赐予苗字,一色教亲当先庆贺:
“恭喜唐津殿,获赐苗字,进位四职之一!如今与我等同殿为臣,还望尽心辅佐将军大人。”
唐津八郎连忙拱手:“一色殿所言极是,日后必当竭诚辅佐将军!”
此刻,他交叠在一起的手都在颤抖。
四职之一,武家顶点……昔日不敢奢望的地位,今日竟真的到手了。
其中激动何人可知,感激地望向徐承宗:“国公爷,小人……”
徐承宗会意一笑,温和地打断他:“八郎,如今你也是倭国一方重臣了,快去应酬众人的祝贺吧。”
“是!”
其他大名纷纷上前见礼,拜会这位新任的侍所所司。
八郎连连回礼,心中欢喜无限。
山名宗全的脸色却阴沉如水。
不过是个刚从山名氏分出去的旁系,不过是明国养的一条狗,竟也配得这般祝贺?
虽说推八郎上位最合时宜,但他胸中郁气难平,陡然厉声喝道:
“好了!今日大典,到此为止。诸君,随我下山,重返京都!”
此言一出,满殿庆贺之声戛然而止。
无论中原日本,宣告大典终结,从来都是上位者的权柄。
此刻宗全越过将军,直接下令,俨然已将自身凌驾于将军之上。
上首的足利义政,脸色瞬间苍白,嘴唇微动,却终究没敢出声反对。
只是偷偷看了徐承宗一眼,希望他这位天朝贵人,能为他出言几句。
徐承宗与他目光一触,转而看向身旁的徐永宁,故作疑惑道:
“永宁,我倒有些糊涂了。这倭国做主之人,究竟是国王,还是管领代?”
通事不敢转译此言,但殿中懂汉话的大名闻言,无不变了脸色。
山名宗全见状,急问通事:“他说什么?”
八郎立刻挺身,用倭语高声将徐承宗之言转述。
此言一出,无异于在平静的水面投下巨石!
“山名殿!”一色教亲踏前一步,第一个发难:“大典何时结束,应由将军示下!你岂可越权!?”
“不错!”畠山义就立刻声援:“山名殿,你还未进京都,便已不把将军放在眼里了吗!”
山名宗全反唇相讥:“吾乃将军钦命辅政之人,代将军下令有何不可!”
他又瞪向徐承宗:“魏国公,吾敬你是天朝贵人,但此乃日本内政,还请你莫要插手。”
徐承宗淡淡一笑:“山名殿误会了,本国公并非指摘你的不是,实是好意提醒。细川胜元之所以被打入逆贼,受联军讨伐,盖因其藐视国王,独霸朝政之故。”
他目光陡然转厉,声音沉缓:“还请山名殿,引以为鉴,莫要重蹈细川胜元的覆辙。”
斯波义廉应声道:“正是!山名殿,莫非你要学那细川胜元?”
山名宗全闻言一怒,正欲出声斥责。
与会开始后,便不发一言的赤松则尚也忍不住道:“山名殿,我看明国贵人所言有理,还请你莫要学细川胜元。”
在他之后,京畿各大名亦是纷纷附和。
他们被细川胜元压制已久,而山名宗全今日之跋扈,更胜往昔胜元。
从这郊迎大典开始,他何曾正眼瞧过诸位大名。
如今,除遁走近江的京极氏外,其余管领、侍所所司皆已站出反对。
如此顺风局,他们自然敢放声呐喊。
山名宗全气郁胸塞,怒视众人,双眼已是一片血红。
一个大胆的念头在他脑中一闪而过,随即又迅速熄灭。
他瞥见太田垣光景等家臣竟都在冷眼旁观,任凭诸大名群起攻之,无一人出言为他辩解。
山名宗全脸色由红转青,猛地看向徐承宗,却见对方正平静地环视四周,仿佛眼前这一切与他毫无关系。
众大名步步紧逼,聚拢到山名宗全面前,纷纷喝问:
“山名殿,莫非你真要学那细川胜元?”
“你山名家实力虽强,可敌得过在场所有大名联手吗?”
山名宗全几乎将牙咬碎,却无言以对。
他万万没想到,自己竟会遭到所有大名的一致反对。
那细川胜元专权时,尚且有京极、赤松、畠山、斯波等家支持。
可到了他这里,莫说外人,连自家家臣都无人替他说话。
气氛剑拔弩张,已至顶点。
仍是徐承宗,他示意八郎通译,朗声道:
“诸位,且听我一言。如今逆贼新败,倭国百废待兴,正需上下一心,岂可先起内讧?”
殿内这才慢慢安静下来,静听魏国公发言。
徐承宗笑着环视众人,最后目光落在足利义政身上,从容道:
“本国公方才思得一法,或可解今日之局,亦能安未来之政。”
“尔等国王,年已十四,在我大明已可视为成年,开府理事名正言顺。何不就此恭请国王亲政,总揽权纲?”
他顿了顿,看向畠山、斯波、一色等人,继续道:“至于国政庶务,可依你国祖制,由三管领共议,四职分司其责,共同辅佐国王治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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