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襄王这么说,楚王朱季堄心里咯噔一下,立马反应过来,这老小子又要旧事重提!
上回三王聚会,襄王就撺掇着要搞个什么“诸藩银行”,跟朝廷的大明银行打擂台。
“襄王,”楚王赶紧摆手,脑袋摇得像刚被摇醒的拨浪鼓,
“你们要弄那银行,你们自个儿弄去,我可不想掺和。这浑水蹚不得,真蹚不得啊!”
上次在承天门前,襄王拦下秦王和他,就给他们看了份费尽心思搞来的户部内部情报,一份大明银行的收支报告。
这个一开始被人当作是大号钱庄的衙门,如今的收入,可是让大明亲王都羡慕的存在。
会票业务,加上借贷业务,用日近斗金来形容也不过分。
朝廷不光用它吸干了晋王、代王的家底,往后肯定还要打其他出海藩王的主意。
更眼红的是,这次关中春旱,大明银行居然能发行什么“债券”。
空手套白狼就聚起海量银元,这他娘的不是点石成金是什么?
所以襄王就想联合各家藩王,也搞个类似的银行。
最好能在各自封地里,把大明银行的会票挤出去,只流通他们自家的“藩票”。
甚至也学着朝廷发债敛财,那银子还不是哗哗地来?
楚王又不傻,虽然朝廷明面上并不禁止民间钱庄。
但明眼人一看就知道,这大明银行是朝廷,是摄政王朱祁钰一手主推的命根子衙门。
光是它由户部尚书张凤直领,就能说明问题。
他们这帮藩王要是另起炉灶,还想着封杀官方的会票。
这跟摸老虎屁股有啥区别?
怕不是嫌自己的王爷当得太安逸了!
“糊涂!”襄王朱瞻墡脸色一沉,声音带着训斥,“今日宴会上的事,你们也亲眼看了、亲耳听了!”
“郕王之心,路人皆知!他那自愿降等,摆明了就是为我们这些内地藩王准备的!伸头是一刀,缩头也是一刀,你还在犹豫什么?”
秦王朱公锡立刻在一旁帮腔,用胳膊肘捅了捅楚王:“是啊,老弟!想想你们家初代楚王,那是多么英豪的人物,怎么到了你这儿,就拉了胯呢?”
初代楚王朱桢,确实是一位牛逼人物。
在朱元璋分封的内圈藩王里,他算得上是最能打的一位。
湘南,赣西,贵州,乃至四川,云南,他都曾带兵出征过。
战功赫赫,一点也不输什么九大塞王。
靖难时,他也不是没有过想法。
原本计划等燕王攻破山东,进兵淮上,牵制住建文最后的兵力后,他再顺江而下,直取应天。
可谁知燕王居然绕开济南,千里奔袭,直接拿下了京城。
大势骤定,这才息了心思。
楚王脸上有些挂不住,但依旧有些担心:“毕竟……毕竟就算真要降等袭爵,至少我还能安安稳稳当个王爷过完这辈子,我儿子也还是个郡王……”
襄王见状,故作大度地摆摆手,语气却带着威胁:“好好好,你既然铁了心不想干,那以后这银行真搞起来,金山银山的好处,你也别想沾半分!”
他刻意顿了顿,压低声音,“况且,这事,本王可不止联系了你们两人,蜀王、鲁王等几位,我也都通过气了。”
楚王听了,脸上阴晴不定,半信半疑地问:“蜀王和鲁王……他们也愿意参加?”
他沉吟了一下,似乎松动了一些,“要是……要是真有这多人一起,我……我倒也不是不能参加。”
襄王脸上立刻露出笑容,亲自给楚王斟了一杯酒:“这就对了嘛!合则力强,分则力弱!只要我们联手,他郕王也得掂量掂量!”
其实蜀王、鲁王,在跟他襄王密会时也是说:“要是楚王、秦王参加,我们就参加。”
说着,他像是想起什么,从袖子里掏出一份最新的《徐氏文报》,递给秦王和楚王,“你们看看这个!”
秦王接过来,粗粗一扫,眼睛瞬间瞪得像铜铃,惊呼道:“俺的亲娘咧!朝廷发的那个什么景泰赈工债,三百万两银子,这就卖完了?!”
楚王还算保留了一丝理智,指着下面一行小字提醒道:“秦王,看清楚了,这是一年的债,到期连本带利要还三百三十万两的!朝廷还得倒贴出去三十万呢。”
秦王一脸“你太天真”的表情,打断他:“我的好楚王哟,才多出去三十万利息!”
“你想想,要是这三百万两到了咱们手里,不管是投入草原、西域的贸易,还是就在边地屯田放贷,一年下来,赚回来的何止三十万?这多出来的,就是纯赚啊!”
襄王也适时补充,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看着秦王:“秦王啊秦王,你还是没看出真正赚钱的门生!”
“要是把这三百万投入海贸,运作得当,一年之后,别说还利息,净赚五十万两都是保守估计!”
秦王一听,更是直拍大腿:“哎呀!说起这个,我倒是知道一门真正赚钱的门路。襄王你认识的能人多,能不能找人伪造大明银行的会票,还有那个什么海贸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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