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辰正要推辞,犟爷已经迫不及待地直点头——它可舍不得这些美食。
于是第二天,板车就跟在了马帮队伍后面。犟爷得意洋洋地走在车队最前面,脖子上还挂着白玛送的哈达。
行走茶马道是件苦差事。山路崎岖,时而要过溜索,时而要攀悬崖。马帮汉子们却似习惯了,唱着悠扬的山歌,脚步稳健。
犟爷的表现再次让人吃惊。过溜索时,它不用人帮,自己就能稳稳当当地滑过去;遇着险峻处,它总能找到最稳妥的路径。有几次驮马受惊,还是它及时稳住场面。
更神奇的是有回遇到山体滑坡,巨石滚落。眼看要砸中货物,犟爷突然人立而起,双蹄在空中划出个圆弧。那巨石竟像是被什么无形力量牵引,偏了方向,擦着货物滚落山涧。
马帮汉子们看得目瞪口呆,纷纷称奇。只有林辰注意到,犟爷使出那招后,明显疲惫了许多,连最爱吃的奶渣都提不起兴趣。
这天傍晚,马帮在一处山谷扎营。头领特意煮了上等的普洱茶,请林辰品鉴。
“这是要给大理段王府的贡茶,寻常人可喝不到。”
犟爷本来在打盹,闻到茶香立刻蹦了起来。它凑到茶锅前,鼻子不住抽动,眼神越来越亮。
突然,它用蹄子踢翻了一筐茶叶。
“犟爷!”林辰急忙制止。
头领却拦住他,若有所思地看着那些散落的茶叶:“驴兄是不是发现了什么?”
犟爷用鼻子在茶叶堆里拱了拱,挑出几片看似普通的茶叶,然后用蹄子在地上画了个虫子的图案。
头领脸色大变,急忙捡起那几片茶叶仔细查看。果然,在茶叶背面发现极细微的虫蛀痕迹。
“幸亏发现得早!”头领又惊又喜,“这批贡茶要是进了王府,我们整个马帮都要掉脑袋!驴兄,你又救了我们一次!”
当晚的营火会格外热闹。马帮汉子们轮番向犟爷敬酒,虽然它喝的是特制的酥油茶。白玛和几个藏族妇女跳起锅庄舞,把犟爷也拉进圈子里。
犟爷醉醺醺地跟着转圈,那笨拙的舞姿逗得大家哈哈大笑。它脖子上的哈达歪了,鬃毛也乱了,却笑得像个孩子。
林辰坐在火堆旁,看着眼前这番景象,心里暖暖的。这头贪吃的驴子,虽然总是惹麻烦,却总能给人带来意想不到的惊喜。
夜深时分,犟爷窝在林辰身边,满足地嚼着奶渣。林辰轻抚它的鬃毛,低声道:“明天就要到大理了,你可别再惹事了。”
犟爷不以为然地喷了个响鼻,眼睛却望着南方,那里有它向往的更多美味。
营火噼啪作响,映着一人一驴的身影。茶马古道的风轻轻吹过,带着远方的气息。
新的旅程,就要开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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