省委大礼堂,会散了。
没人动。
空气里那股子火药味和血腥气,浓的呛鼻子。
所有人的眼珠子,全跟铁屑一样,被一块看不见的磁石吸了过去,死死钉在角落那个年轻人身上。
敬畏,恐惧,探寻。
还有藏不住的嫉妒。
秦川,这个名字在今天之前,对在场百分之九十九的人来说,屁都不是。
但从这刻起,这个名字,成了东海省官场上,一尊带着血光的神。
杀疯了。
真正意义上的杀疯了。
一场学习会,一个加座的,十分钟,当着全省头头的面,把一个正厅级实权干部,从主席台上硬生生拖下来,塞进了纪委。
这手段,天打雷劈。
刘菲菲整个人钉死在记录席上。
魂被抽走了。
成了一尊蜡像。
她那身为了勾引权力挑的黑色紧身裙,此刻贴在身上,冰的吓人,和寿衣没两样。
她引以为傲的曲线,随着身体发疯的抖动,滑稽又可悲。那片平日故意露出来晃眼的白肉,现在看不到一丝血色。
她不敢看秦川。
那个男人站在那,还是那副干净帅气的样子,可在她眼里,比从地狱里爬出来的鬼还凶。
就在刚才,秦川走上主席台时,路过了她。
那一眼。
她这辈子忘不掉。
没有愤怒,没有嘲讽,没有半点情绪。
就是一片空白。
人在看路边的一只蚂蚁,可能还会多停留半秒。
他没有。
纯粹的,从骨头缝里透出来的无视。
这种无视,比任何耳光都让她冷到骨髓里。
她用身体和风骚堆起来的自信。
精心构建的堡垒。
在那一眼下,塌了。
碎成了渣。
她终于懂了,自己那点引以为傲的本钱,在那样的男人眼里,和路边的烂泥,没区别。
“秦川同志,请留步。”
张劲松那张冰块脸,出现在秦川面前。
他躬着身子,做了个“请”的手势,态度恭敬的吓人。
“陈省长在办公室等您。”
整个会场,响起一片压抑的抽气声。
这待遇,就是在告诉所有人,从今往后,秦川,是陈岩副省长的人。
心腹!
秦川点了下头,跟着张劲松,在无数道视线的烧灼下,走出了大礼堂。
路上,张劲松压着嗓子,嘴皮子动的飞快。
“钱文光进去半小时就全招了,骨头跟纸糊的一样。他交代了受苏振邦指使的全过程,还吐出几条苏振邦给亲戚搞好处的线索。”
“够扳倒他吗?”
秦川问。
张劲松摇摇头。
“不够。那些线索都是违纪,挨不着违法。苏振邦这个级别,没致命的证据,纪委很难动他。不过,他这次也是元气大伤,被省委主要领导叫去办公室骂了个狗血淋头,估计短时间,不敢再有大动作了。”
秦川的脸上,没有一点表情。
这才刚开始。
苏振邦这种老狐狸,一次失手只会让他更阴。
下一次的反扑,才是真正的杀招。
他必须尽快拿到自己的权力,建立自己的山头。
推开常务副省长办公室的大门。
陈岩正背着手,站在巨大的落地窗前,看着远方。
听到脚步声,他转过身,那张威严的脸上,第一次露出不加掩饰的欣赏和笑意。
“好啊,秦川!好一个秦川!”
他走过来,重重拍着秦川的肩膀,眼神里全是挖到宝的满意。
“我让你唱出戏,你还真就给我演了幕‘温酒斩华雄’!漂亮!解气!”
他拉着秦川坐下,亲自给他倒了杯茶。
“今天这一战,你在省里算彻底站住了。那些老家伙,以后想动你,都得先摸摸自己的脖子够不够硬。”
“都是陈省长您运筹帷幄,给我搭好了台子。”秦川客气的说。
“行了,你我之间,就不用说这些了。”
陈岩摆了摆手,身子往前一探,表情也沉了下来。
“论功行赏,现在,该谈谈你接下来的安排了。我这里,有两个选择给你。”
秦川后背一挺,坐直了。
“第一个选择,留在省城。”
陈岩伸出一根手指。
“省政府办公厅综合七处副处长。这个处,专门对接我分管的口子,是我的核心参谋。你留在我身边,安全,安稳。有我罩着,没人敢动你。最多两年,我保你上正处。”
这条件,是任何年轻人一步登天的捷径。
秦川只是听着,没出声。
陈岩看着他,笑了,又伸出第二根手指。
“第二个选择,回江州。”
“回去?”
秦川的眉梢动了一下。
“对,回去。”
陈岩的目光变得又深又利。
“你那篇自贸区的报告,我看了,写的很好,有格局。你那套组合拳,打的卓远现在还晕着。江州自贸区这个项目,对我,对整个东海省,都很重要。”
“现在,苏振邦在省里受挫,江州那边是他最后的阵地。我需要一把最快的刀,插回江州去,把自贸区这块硬骨头,给我啃下来!把那里,变成我们的根据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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