茅台混着油光,顺着王建国肥硕的下巴往下淌。
一滴。
一答。
酒是冰的。
脸是滚烫的。
整个天心阁包厢,死寂。
前一秒还等着看戏的酒肉朋友们,此刻一个个张着嘴,喉咙里发不出半点动静,脖子被无形的手扼住。
柳眉的心脏停跳了一拍。
她死死抓着裙摆,指节泛白,紧身布料被攥的变了形。
疯了!
这个男人是个疯子!
这哪是赴宴,这是揣着炸药包来玩命的!
“啊!”
一声不似人音的咆哮,从王建国喉咙里炸开。
他一把抹开脸上的酒水,被肥肉挤成缝的眼睛瞪的溜圆,血丝满布。
“你他妈找死!”
哐当!
一声炸响。
王建国蒲扇大的手掀翻了餐盘,油腻的汤水溅了满地。他手指头快要戳到秦川的鼻子上,脸上的横肉剧烈的抖动。
“来人!给老子把他的腿打断!扔到镜月湖里喂鱼!”
包厢沉重的木门被撞开。
七八个黑西装壮汉冲了进来,耳朵上挂着耳麦,太阳穴鼓着,眼神凶狠,都是硬手。
镜月湖的内保。
王建国的私兵。
空气瞬间凝固,沉的让人喘不过气。
柳眉的脸“刷”的一下全白了,她身体控制不住的发抖,脚下一软,差点摔倒。她下意识的朝秦川身边靠了靠,男人身上那股烟草味,是她唯一的稻草。
秦川的胳膊贴着她的手臂,灼人的温度传来,让她抖的没那么厉害了。
可秦川连眼皮都没动一下。
他稳稳的坐在椅子上,拿起一根牙签剔牙,好像眼前这群凶神恶煞的东西,只是一群苍蝇。
他的视线越过那帮保镖,落在柳眉煞白的俏脸上。
那双眼睛因为害怕,越发的水润勾人。
黑裙下的身体微微颤抖,胸前惊人的饱满也跟着起伏。
“秦副秘书长。。。”
柳眉的声音都在打颤,带着哭腔。
“别怕。”
秦川忽然笑了,他侧过头,凑到柳眉耳边,热气吹的她耳根子瞬间红透。
“今天这出戏,你是女主角。”
“站稳了,别给你的男人丢人。”
他的声音不大,却让柳-眉混乱的心跳奇迹般的安定下来。
她看着秦川那张年轻的过分的侧脸,那份山塌于前而面不改色的镇定,让她忽然想,或许。。。或许今天真死不了。
“还在那愣着干什么!动手!”
王建国见秦川还在跟女人调情,怒火攻心,歇斯底里的吼。
领头的壮汉不再犹豫,捏着指节,发出一串脆响,一步步朝秦川逼近。
“小子,下辈子,眼睛放亮点!”
壮汉狞笑着,砂锅大的拳头已经扬起。
就在这时。
秦川终于动了。
他放下牙签,抬起头,看着那个壮汉,笑的有些玩味。
“我说,哥们儿,混哪条道的?现在扫黑除恶,你这么玩,不怕进去唱铁窗泪?”
他的语气,像是在开玩笑。
壮汉的拳头停在半空,有点懵。
王建国也愣住了,这小子死到临头了,竟然还敢耍贫嘴?
秦川没理他们,自顾自的从口袋里摸出手机,解锁,点开一个号码。
“王厅长,猜猜,我这电话是打给谁的?”
他把手机屏幕转向王建国。
屏幕上“省纪委一室,周主任”几个字,扎眼无比。
王建国脸上的表情,瞬间凝固。
“你。。。你诈我?”
“诈你?”秦川嗤笑一声,摇了摇头,“王厅长,你太看得起自己了,对付你,还用不着诈。”
他的手指在拨号键上轻轻一点。
嘟。。。
嘟。。。
电话接通的等待音,在这死寂的包厢里,是催命的钟。
王建国额头的冷汗“唰”的冒了出来,他死死盯着秦川的手机,心脏提到了嗓子眼。
“你以为纪委的人会信你?”他色厉内荏的吼。
“我不需要他们信。”秦川的笑容更浓了,“因为滨海高速项目的完整卷宗,包括你和你小舅子那家空壳公司的所有流水账目,在一个小时前,已经通过加密邮件,发送到了周主任的私人邮箱。”
“我打这个电话,只是提醒他一下,可以收网了。”
轰!
王建国的脑袋里有东西炸了。
他所有的理智和嚣张都被炸的粉碎。
他完了。
他最后的底牌,被这个年轻人,就这么掀了。
秦川晃了晃手机,又补了一句。
“顺便也告诉周主任,东海省交通厅厅长王建国,在镜月湖会所,聚众打人,还是省委派来调查的干部,你猜,这罪名,又该加几等?”
噗通!
刚才还气势汹汹的那个壮汉,双腿一软,直接跪在地上。
开什么玩笑!
打省委副秘书长?
还是在纪委已经立案的情况下?
这是嫌命长吗!
剩下的几个保镖全傻了,一个个被点了穴,动也不敢动,看王建国的眼神充满了恐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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