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门关上。
晚宴的吵闹声没了。
回城的路上。
劳斯莱斯开的很稳。
司机是马福成的人。
一个闷葫芦。
周思涵缩在后座角落。
月白色的长裙全皱了。
她抱着胳膊,身上那份端着的架子已经撕了个粉碎。
只剩下苍白。
还有抖。
赵瑞那张灌满酒的脸。
马福成看人时那种要把你攥手里的劲头。
两件事压的她胸口发闷。
喘不上气。
但脑子里还有个人。
秦川。
他报出省委办公厅秦川时的平静。
他说我们是一类人时,那眼神能扎穿人心。
江景大平层。
又空又冷。
她脱了高跟鞋。
赤脚踩上大理石地面。
脚底板冰凉,她打了个哆嗦。
这几千万的房子,不是家。
是马福成养她的金笼子。
每一样东西,都带着那个男人的味儿。
她想吐。
她走进浴室,整个人泡进热水里。
浴室里全是水蒸气。
镜子花了。
她的视线也花了。
热水漫过她的身体,皮肤上还黏着赵瑞摸过的恶心感,还有马福成那扫描仪一样的视线。
一阵恶心顶上喉咙。
她闭上眼。
秦川的声音又响起来。
有时候,面具戴久了,就忘了自己本来的样子。
是啊。
她快忘了。
忘了自己也曾想拿个话筒为老百姓说话。
什么时候,她变成了这个木偶?
一个被欲望和恐惧捏在手里的木偶。
她心里乱糟糟的。
洗手台上的手机,叮的一声。
一条短信。
这大半夜的,会是谁?
马福成从不发短信。
周思涵心里一跳,鬼使神差的伸出湿漉漉的胳膊,拿过手机。
陌生号码。
内容却让她心脏猛的一抽。
“最华丽的舞台,往往也最孤独。希望今晚的意外没有吓到你。”
是秦川!
只有他,才会说出这样的话。
周思涵的心跳失控了,脸颊烫的厉害。
被人关心的滋味。
太陌生了。
也太要命了。
她的手指悬在屏幕上,一个字也打不出来。
很快,第二条短信又来了。
“不必害怕黑暗,也不必害怕那些看似坚固的牢笼。有时候,最坚固的墙,只需要一道裂缝就能坍塌。晚安。”
牢笼。。。
裂缝。。。
这两个词,是两把刀。
瞬间就把她的伪装全剖开了。
他全懂!
他懂她的害怕,懂她的处境,甚至懂她心里那点想逃的念头!
这男人是鬼吗?
可这个鬼,却让她看到了光。
她扛不住了。
眼泪一颗接一颗的砸在手机屏幕上。
她用抖的手指,打出了一行字。
“秦先生。。。我。。。我真的好累。”
短信发出去,她全身的力气都被抽干了。
靠在浴缸边上,哭出了声。
这是她第一次,向马福成之外的男人,说自己不行了。
。。。
第二天,上午十点。
省委改革办的办公室里,太阳很好。
秦川正看着一份文件,门被敲响。
“请进。”
柳眉走了进来。
今天换了件米白色的修身衬衫,下面是黑色的包臀裙。
腰是腰,屁股是屁股。
走路时,屁股一扭一扭的,勾人魂。
她把一份文件轻轻放在秦川桌上,身体往前倾了倾,一股茉莉花香飘过来。
“秦副秘书长,您要的东西。”
她的声音带着点小得意,看秦川的眼神里,全是崇拜。
自从上次秦川让她查周思涵 后,她就觉得自己真正进了这位年轻领导的圈子,浑身是劲。
秦川抬起头,扫了她一眼,视线落到文件上。
“有新发现?”
“是的。”
柳眉压低了声音,很兴奋。
“我找省移动公司的人查了,马福成在周思涵的手机里装了监控软件,她所有通话短信,马福成那边都能看到。”
她挺了挺胸。
“这老狐狸疑心病太重了,他不信任何人,枕边人也不信。周思涵,就是他监控下的一个玩意儿。”
监控?
秦川的冷冷一笑。
马福成啊马福成。
你真是送了份大礼。
最好的算计,从来不是自己布局。
是借别人的局,打别人的脸。
“我明白了。”
秦川合上文件,对着柳眉笑了笑。
“这件事,你干的不错。你的本事,不只是当个联络员。”
简简单单一句夸奖。
柳眉的脸红了,胸口起伏都快了几分。
她觉得自己的心思没白费。
“为领导分忧,是我的本分。”
她声音软软的说着,转身离开时,腰肢摆动得更明显了。
秦川看着她的背影,眼神变得深沉。
他拿出手机,再次点开和周思涵的对话框。
昨晚,他只回了句“我知道”,就没再多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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