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亮了。
周思涵的世界,黑了。
她一夜没合眼。
就那么靠着冰冷的浴室墙壁,听着外面细碎的动静,全身都僵了。
直到主卧的鼾声再次响起,她才扶着墙,一点点的站起来。
镜子里的人,她不认识。
眼窝深陷。
脸白的没有一点血色。
湿透的黑色真丝睡裙紧紧的裹在身上,那样子,不像是活着的人。
更像在等死。
她不敢看马桶,那里藏着她唯一的活路,也像一个随时能要了她命的雷。
硬熬到早上七点。
马福成醒了,这次他没发火,甚至没进浴室看她。
他就穿着睡袍,坐在客厅沙发上,一支接一支的抽烟。
整间屋子都是烟味,呛的人喘不过气。
周思涵换了身保守的居家服,勉强挤出一丝笑容。
她端着温水走过去。
“福成,醒了?喝点水润润嗓子。”
她的声音在打颤。
马福成没接水杯。
他抬起头,眼睛里全是血丝,死死的盯着她。
眼神凶狠。
“昨晚,睡的好吗?”
他的声音又干又糙,每个字都刮着人的耳膜。
“不。。。不太好。”
周思涵低下头。
“做了噩梦。”
“是吗?”
马福成冷笑。
“我倒觉得,是你做了亏心事。”
周思涵的心脏猛的停了一拍。
手一抖。
滚烫的水泼在手背上,烫的她哆嗦了一下。
“我。。。我不明白你的意思。”
“不明白?”
马福成掐了烟,人站了起来,一步步的朝她走过来。
他高大的影子笼罩着她。
“你昨晚进了我的书房。”
是肯定句。
周思涵的血一下就凉透了,嘴唇抖着,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别他妈跟我装蒜!”
马福成炸了。
一把掐住她的脖子,把人死死的按在墙上。
“说!你进去干什么了!动我电脑了,是不是!”
“我没有。。。咳咳。。。我没有。。。”
空气被抽干。
脸涨成紫色。
就在她以为自己快死的时候,马福成猛的松开了手。
他退后两步,粗重的喘着气,眼睛里的疯狂和猜疑混在一起。
他没证据。
他昨晚检查过书房,什么都和原来一样,电脑里也没有任何异常的操作记录。
可他就是不信。
那种被背叛,被算计的感觉,在他心里抓挠,啃噬着他。
“好,好得很。”
马福成盯着她,眼神阴的能滴出水来。
“既然你说没有,那我就当没有。不过,为了你的安全着想,从今天起,你哪也别去了,就在家好好休息吧。”
说完,他掏出手机,打了几个电话。
半小时后,门铃响了。
进来的不是保姆。
是四个穿西装,板着脸的男人。
他们一句话不说。
一个人守住门口。
另外三个人拿出各种仪器,开始检查整个公寓。
扫描墙壁,检测线路,排查插座,连吊灯和盆栽都没放过。
周思涵像个木头人,看着他们换了所有门锁的锁芯,装了新的密码系统,连窗户都加了报警器。
这个家,现在是座监狱。
她成了唯一的囚犯。
她清楚,马桶里的那支口红,她再也没机会拿到了。
绝望从四面八方涌过来,要把她淹死。
她必须联系秦川。
下午,趁马福成去了公司,守卫松懈的时候,她躲进衣帽间,用一部藏好的老人机,拨了那个号码。
电话秒接。
“出事了。”
秦川的声音很稳,好像早就料到了。
“他。。。他把这里全封了,到处都是他的人,我出不去,东西也拿不到了。。。”
周思涵的声音带着哭腔。
“别慌。”
秦川的声音很稳,稳的让她发慌的心跳都慢了半拍。
“你暴露是计划的一部分。狗被惹急了,才会发疯,才会露出破绽。”
“可是东西。。。东西还在马桶水箱里,我该怎么办?”
“你什么都不用办。”
秦川在那头笑了。
“你只需要像平常一样,吃饭,睡觉,看电视。剩下的,交给我。”
“你。。。你有什么办法?”
“我负责攻心,自然有人负责物理开锁。”
电话挂了。
周思涵握着手机,愣在原地。
秦川那句话给了她希望。
。。。
省委大院旁边的豪宅里。
秦川挂了电话,神色平静。
他走到酒柜前,倒了杯威士忌,然后拨了王雅的号码。
“我的小男人,这么快就想姐姐了?”
电话那头,王雅的声音又懒又媚,还带着哗啦啦的水声。
“鱼被关进笼子了,饵也被锁在了里面。”
秦川晃着酒杯,声音平淡。
“哦?马福成那条老狗,动作还挺快。”
王雅在那头轻笑,水声更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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