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温泉山庄回来的三天。
秦川把自己锁在办公室里。
窗帘拉的死死的,屋里分不清白天黑夜。
烟灰缸满了,堆成小山,桌上全是喝空的饮料罐。
他双眼布满血丝,精神却亢奋的吓人。
吴玉芬那条毒蛇带来的压迫感,是一根针,狠狠扎在他神经上。
王雅的盘龙计划已经启动,一张看不见的网护住了他的后院。
暂时。
但这不够。
被动防守,早晚要出事。
唯一的办法,是在敌人反应过来之前,一刀砍掉她的脑袋。
釜底抽薪。
这才是王道。
他面前的电脑屏幕,文字和数据流瀑布一样刷下来。
左边。
东钢集团更深层次的财务黑洞和洗钱网络。
王雅连夜送来的机密,每一个数字都冒着血腥味。
右边。
楚老那两句批示。
“匹夫之勇,只能斩将,不能夺帅。”
“体系的瓦解才是根本。”
秦川在血腥的数据和楚老的批示之间,找到了那道能把天捅破的缝隙。
他写的不是报告。
是一颗炸弹。
一颗能把苏家在东海省二十年的根基,连根拔起的超级炸弹。
笃笃。
敲门声很轻。
“进来。”
秦川头也没抬。
门开了条缝,柳眉端着一杯刚泡好的龙井,踮着脚尖进来。
她今天换了身黑色套裙,白衬衫的扣子绷着,扣到最上面一颗。长发盘起,露出一截雪白的脖子。
她不敢发出半点声音,更不敢带半分平日的妖娆。
可越是这样,那份被职业装包裹的成熟味道,越是往外冒。
紧绷的裙料下,臀线起伏,每一步都踩在男人的心跳上。
茶杯轻轻搁在秦川手边,热气氤氲。
“秦副主任,您已经三天没合眼了,喝口茶,润润嗓子。”
秦川的视线终于从屏幕上挪开。
他的目光从她盘起的发髻开始,顺着那段白皙的脖颈往下,最后停在她胸前那惊人的凸起上。
毫不掩饰的审视。
柳眉的脸“刷”的一下红透,连呼吸都忘了。
身体绷的死紧,动也不敢动,带着点紧张,又藏着点别的什么。
“这里没事了,出去吧。”
秦川的声音沙哑的厉害。
他享受这种掌控感。
这个女人,从身到心,都已经是他的。
“是。”
柳眉如蒙大赦,又有些空落落的,躬身退了出去。
门关上。
秦川脸上露出捕食者般的笑意。
他敲下最后一个句号。
一份名为《关于以股份制改革盘活省属重资产国企的试点方案》的报告,成了。
剑锋,直指东钢集团。
。。。
一个小时后。
省委副省长,陈岩的办公室。
陈岩捏着那份薄薄十几页的报告,眉头拧成死结。
他看的极慢,办公室里安静的只剩下纸张翻动的沙沙声。
秦川自顾自的倒茶,不急不躁。
他清楚这份东西的份量有多重。
终于,陈岩放下报告。
他抬起头,那双眼睛里情绪翻滚,死死盯着秦川。
“秦川,你知不知道你在做什么?”
声音压得很低。
“东钢集团,是苏振邦的命根子,是整个苏家的钱袋子。你这份方案,不是改革,你这是要刨他的祖坟!”
“老师,我就是要刨他的祖坟。”
秦川迎着陈岩的视线,不闪不避。
“斩草不除根,春风吹又生。我们扳倒了马福成,扳倒了王建国,苏振邦伤筋动骨了吗?没有。他缓过这口气,随时能提拔新的马福成,新的王建国。”
他把一份文件推到陈岩面前。
“这是我的人,从东钢集团内部挖出来的烂账。一条每年流水上百亿的洗钱通道。东钢集团每年号称亏损,需要国家巨额补贴,可这些钱,最后都变成了苏家人的豪宅,跑车,和收买人心的政治资本。”
“我们不动他,他就会用这些钱,把我们活活耗死。”
陈岩拿起那份文件,只看了几眼,手就不受控制的抖了起来。
上面的每一个数字,都足以在整个东海省官场掀起十二级地震。
“可是。。。”
陈岩还是摇摆。
“国企改革,牵一发而动全身。东钢集团几万工人,一旦处理不好,引发群体事件,这个责任,你担得起吗?我担得起吗?”
这是悬在每一个改革者头上的刀。
“老师,您看我的方案。”
秦川稳如泰山。
“我从没打算让工人们下岗。我的方案核心,是股份制,是盘活。”
“我们引入社会资本,对东钢集团搞股份制改造,把苏家安插在里面的蛀虫,通过稀释股权的方式,全部踢出局!”
“同时,成立员工持股平台,让每一个一线工人,都变成东钢集团的股东!”
“把企业的利益,和每一个工人的利益,死死绑在一起。到时候,谁想动东钢,谁就是在砸几万工人的饭碗!您说,他们是会跟着我们干,还是跟着苏振邦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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