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槐树下的茶局,秦川赢了。
但没赢透。
刘敬文那只老狐狸,只是被他划开了一道口子,露了怯,远没到跪地求饶的时候。
光凭一个改过的捐款记录,就想让那老东西吐出守了一辈子的秘密。
做梦。
那老东西,还差一个卖掉所有人的理由。
一个让他无法拒绝的重磅筹码。
这筹码,就埋在那堆发了霉的故纸堆里。
周四。
天不亮。
文联那栋破楼,地下二层,秦川又一头扎了进去。
厚重的铁门在他身后哐当一声关死。
整个世界都被关在了外面。
他熟练的打开那盏昏黄的白炽灯,光线穿透空气,把漫天飞舞的灰尘照得粒粒分明。
纸张腐烂和陈土混合的味道,冲进鼻腔。
这次,他有目标。
线索只有一条,护国捐款。
他不再瞎翻。
搜索范围从捐款的册子,扩大到商会内部运作的一切。
所有开会的记录。
所有寄出去的信。
所有内部发的通知。
只要是光曜十八年前后的纸片,他一片都不放过。
活儿没见少,反倒翻着倍的往上涨。
接下来的几天,秦川就活成了坟场里的盗墓贼。
白天黑夜没了分别。
灯泡永远亮着。
饿了就啃几口干的掉渣的面包。
渴了就灌冰冷的矿泉水。
身上的衬衫已经看不出本色,头发乱糟糟的,脸上蒙着层洗不掉的灰。
只有那双眼,在昏暗里,亮的吓人。
。
又是一个深夜。
秦川靠着冰冷的铁架子,骨头缝里都钻出酸软的疲意,要把他整个人吞掉。
他从兜里摸出加密手机。
解开锁。
点开相册。
屏幕的冷光,映出他那张全是疲惫却棱角分明的脸。
相册里只有一张照片。
王雅那晚发的。
那妖精斜躺在巨大的白色浴缸里,热气腾腾,是玫瑰精油的味道。
她身上什么都没穿。
一层厚厚的洁白泡沫勉强遮着要命的地方。
泡沫下面,是能把人逼疯的曲线。
一颗圆润的膝盖探出水面,水珠顺着光滑的小腿肚滑下去,消失在泡沫边缘。
她仰着雪白的脖子,湿透的黑发贴着锁骨,红唇半张,像是在无声的叹息。
那双总是充满算计的凤眼,此刻眯着。
眼角眉梢全是媚。
这女人,是男人的劫。
秦川的喉结狠狠滑动了一下。
一团火从他小腹直接烧起来,瞬间窜遍全身。
这几天被冰冷枯燥压下去的疲惫,都被这团火烧了个干净。
他脑子里又响起王雅那句又嗲又野的威胁。
“我的王,把身子养好,将来。。。有你累的时候。”
“妈的,妖精。。。”
秦川低声骂了句,脸上的线条却不受控制的柔和下来。
他不是一个人在扛。
有一个女王,在替他守着一座城。
等着他回去。
为了这份期待,他也得从这个鬼地方杀出去。
他猛的关掉手机,那股火没处发泄,全憋成了更狠的劲头。
他站起来,重新走到那堆山一样的旧纸堆前。
眼神比之前更利。
更专注。
升级后的能力,不光是看透人心,更带来了过目不忘和处理信息的能力。
这几天他翻过的数万份文件,每个字,每个签名,每个印章,都刻进了他脑子里。
现在,就是把这些碎片拼起来的时候。
他的目光不再是一行行读。
而是一片片的扫。
他在找。
找苏敬亭那个张扬霸道的签名。
时间在流。
他翻开一捆用麻绳捆着,封面写着东海华商总会常务理事会会议纪要的卷宗。
这玩意儿他之前翻过几本。
里面记的全是屁事,码头租金涨价,某老板的小妾跟人跑了。
他压着火,一页页翻。
纸很脆。
动作很轻。
手指突然停住。
日期,光曜十八年七月十二日。
正是护国捐款进行到一半的时候。
会议议题写的是,关于援北抗旱义捐款项后续转交事宜的秘密商讨。
秘密商讨。
这四个字让秦川的心脏猛的一停。
他逼自己冷静,往下看。
会议内容记录的很潦草,好多字都糊了。
大意是为了保证这笔钱万无一失送到北方灾区,理事会决定,委托两位德高望重能力卓绝的理事,全权负责款项的保管与转交。
秦川的眼睛,直接跳到纪要最后。
参会人员签名处。
几十个签名,挤在一起。
秦川的目光精准的切入。
他找到了。
那个他刻在脑子里的,笔锋锐利张扬的签名。
苏敬亭!
苏敬亭竟然是核心经手人之一。
还不够。
他需要另一个名字。
那个他猜想中,一起下水的名字。
他的视线,紧挨着苏敬亭的签名,继续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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