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回到周六,凌晨四点。
东海市,省文联大楼,地下二层特藏库。
时间的坟场,历史的墓穴。
唯一的白炽灯悬在头顶,惨白的光穿透飞舞的灰尘,将秦川的影子投在故纸堆上,扭曲变形,显得孤寂而扭曲。
空气里满是纸张腐烂的霉味,还有血腥气,呛得人喉咙发干。
秦川就坐在这坟场中央,背靠一排铁制档案架。他面前的地板上,摊着几样能决定无数人命运的东西:一本封面磨损的日文日记,一张泛黄的商会秘密会议纪要,一份关于海外富商李文正的加密情报,外加一份高天明火速签发关于刘敬文孙子刘子昂的红头文件。
这是他手里所有的牌,拿一条鲜活的人命换来的牌。
左脚脚踝处的伤口已经被王雅用绷带草草包扎好,但每一次心跳,那里的剧痛依旧一下下冲击着他的神经。冷汗早浸湿了他破烂的卫衣。
但他毫不在意。
他那双熬得通红的眼睛,正死死的盯着眼前的牌局,大脑飞速地运转。苏振邦的暴怒跟范毅的猜忌,钱菲菲的野心还有凌薇的助攻......所有变量在他脑中交织成一张复杂大网。
“喝口水吧,你的嘴唇都裂开了。”
王雅的声音从旁边传来,里面藏着一丝心疼。
她蹲在秦川身边,换下了那件被尘土跟血污弄脏的羊绒大衣,身上只剩下一件单薄的黑色真丝吊带裙。她将一瓶水递到秦川嘴边,她痴迷地看着他,眼中满是崇拜。
秦川就着她的手喝了一口,冰冷的水滑过干涸的喉咙,带来一丝清明。
他的目光掠过王雅因蹲姿而愈发挺拔的胸前雪白,还有那道深邃的沟壑,但眼神里没有半分情欲,只有冰冷。
他满脑子,都是刘敬文倒在血泊里,最后那解脱又带着托付的笑。
那笑,像一道烙印,烫去了他所有的欲望,只剩下冰冷的杀意。
王雅察觉到他目光里的寒意,心没来由的一颤,却更加着迷。她将水瓶放下,身体又向秦川凑近了些,几乎要贴在他的胳膊上,呼吸温热。
“秦川,我不明白,”她用情人呢喃般的语气,轻声问道,“我们手里有了藤原的日记和商会的会议纪要,通敌叛国,这是足以让他们万劫不复的死罪!苏振邦现在又狗急跳墙举报了范毅,他们内斗已经开始,我们坐山观虎斗不好吗?为什么……你还是一副要拼命的样子?”
“不够!”
秦川的声音粗粝得像砂纸。
“这些,顶多是让他们身败名裂,被钉在历史的耻辱柱上。可刘老用命换来的,绝不仅仅是这个!”
他的眼里,透着一股狂热。
“我要的,是彻底的净化!”
“从政治经济历史,乃至血脉上,把他们跟他们留下的所有痕迹,从东海这片土地上,连根拔起!”
“我要的,是一场完美的……屠杀!”
王雅被他身上那股又疯又冷静的魔力震住了,怔怔的看着他,像在仰望神明。
秦川不再理她,闭上眼,靠着冰冷的铁架,心神沉入脑海。
“系统,启动……命运推演。”
【叮!命运推演功能已启动。】
【请输入核心博弈方与关键变量。】
瞬间,秦川脑子里,一个由无数光线构成的复杂棋盘展开了。
棋盘上,几个核心人物的模型,散发出不同颜色的光。
苏振邦是深沉的黑红色,代表权力狠辣跟偏执。
范毅是灰褐色,代表猜忌贪婪跟摇摆。
他们周围,还漂浮着一个个代表变量的光球。
代表京城压力的凌薇,是一道自上而下,散发金光的利剑。
代表全球舆论的钱菲菲,是一团不断膨胀的炽白色光球,蕴含着巨大能量。
而代表金融力量的王雅和线索李文正,则是一张无边无际的黑色大网,网上每个节点,都闪着金钱的符号。
“变量一:苏振邦,傲慢多疑。当前状态:因京城压力和罪证丢失,已实名举报范毅,极度焦虑暴怒。”
“变量二:范毅,自私贪婪。当前状态:认定苏振邦要灭口夺证,处于恐惧和准备反击的边缘。”
“变量三:外部环境,京城调研组的风声已起,稳定是当前最高政治正确。”
“变量四:核心线索,香江李文正……”
秦川把所有信息都丢进系统,大脑开始疯狂地运转。
【推演开始……】
棋盘上,光影流转,无数种可能性疯狂上演。
【方案A:直接曝光历史罪证。】
【推演结果:苏范两家虽已决裂,但在叛国罪面前极可能重新媾和,动用所有资源定性为政治栽赃。因缺乏国内官方佐证,涉及敏感历史,高层为求稳定,大概率冷处理。秦川因扰乱大局,将被牺牲。失败率:92%。】
【方案B:引爆金融黑料,攻击其海外资产。】
【推演结果:苏范两家承受巨大经济损失,但政治根基不受影响。他们将动用权力反扑,盘龙资本将面临国家机器的毁灭性打击。失败率:7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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