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海大学的家属院,深夜十点,一片寂静。
秋雨淅淅沥沥的,打在窗外的梧桐叶上。书房里,是旧书和檀香混合的味道。
顾婉清刚送走沙龙的客人,端着杯热牛奶,准备回房休息。秦川今天带给她的启发太大了,她需要时间消化。那个年轻人提出的观点,就像一把钥匙,打开了她卡了十年的死胡同,让她一整晚都特别兴奋。
她甚至有点期待秦川下一次再来“指导”。
就在这时。
“叮咚——”
门铃声突然响了,打破了夜的宁静。
这么晚了,会是谁?
顾婉清眉毛微微皱起,放下牛奶,疑惑地走到门后。从猫眼往外一看,她呼吸一滞,愣在了原地。
门外昏暗的楼道灯下,有个人虚弱的靠在墙上。
是秦川!
他浑身是血,白天还很干净的白衬衫,现在破破烂烂的,被暗红的血浸透,紧贴在身上,能看见他胸口因为喘气而剧烈的起伏。
他的头发被雨水和血水糊在一起,乱糟糟的贴在额前,那张总是很平静的俊脸上,此刻毫无血色。一道吓人的伤口从额角划过眉骨,血还在不停的往外渗,顺着他紧绷的下巴,滴在同样满是血的衣领上。
顾婉清心脏仿佛停跳了一瞬。
她慌乱的打开门,一股浓重的血腥味夹着雨夜的凉气扑面而来。
“秦……秦老师!你这是怎么了?”
她的声音抖得不成样子,平时那种从容和清冷一下就没了。
秦川似乎用光了所有力气,听到开门声,他艰难的抬起头,那双深邃的眼睛此刻黯淡无光。他扯了扯嘴角,好像想挤出一个安慰的笑,最后只是虚弱的吐出两个字:
“……救我。”
说完,他身体一软,就往旁边倒去。
“小心!”
顾婉清惊叫一声,想也没想就冲上去,用自己有些单薄的肩膀,死死架住了秦川倒下的身体。
男人的身体很重,滚烫的体温隔着湿透的衣服传过来,热得烫人。顾婉清用尽全身的力气,才勉强把他半拖半扶的弄进屋,放在了客厅的沙发上。
客厅的灯雪亮,把秦川的惨状照得更清楚了。
顾婉清看着他身上交错的伤口和烂掉的衣服,心疼得不行。她手忙脚乱的从柜子里翻出落了灰的医药箱,因为太慌,里面的瓶瓶罐罐洒了一地。
“别动,我……我帮你处理一下。”
她跪在沙发旁,声音发颤。
现在必须先清理伤口,可秦川身上那件破衬衫已经和伤口的血痂粘在了一起。
“得剪开。”顾婉清咬了咬牙,从医药箱里找出一把剪刀。
她从没这么近的接触过一个男人。当她的指尖碰到秦川胸前的衣服时,男人结实肌肉传来的热度让她心头一跳,脸颊也随之升温。
“咔嚓,咔嚓……”
剪刀沿着衬衫的缝隙,小心的往上剪。
破烂的布料被剪开,男人结实的上半身露了出来。肌肉线条分明,充满了力量感。
但是,这具身体上,现在全是车祸留下的、触目惊心的伤口和大片淤青。
特别是胸口和肋骨下面,几道被玻璃或者金属划开的口子很深,还在流血。
这位看惯了史书上血雨腥风的女教授,当亲眼看到这鲜活又惨烈的伤口时,拿剪刀的手,第一次剧烈的抖了起来。
她强忍着心里的慌乱,用棉签沾着碘伏,一点点的为秦川清理伤口。
“嘶……”
酒精碰到伤口的瞬间,剧痛让半昏迷的秦川压抑的闷哼了一声,身体本能的绷紧了。
顾婉清的动作一顿,眼圈瞬间就红了。她放轻了所有动作,甚至下意识凑过去,对着那吓人的伤口轻轻吹气,想让他能好受一点。
温热的气息,带着成熟女人身上特有的、混着书卷和兰花香的味道,拂过秦川的皮肤。
正在忍受剧痛的秦川,心里却一片清明。
【人心之镜】!
【姓名:顾婉清】
【当前第一欲望:极度担心秦川的安危,并对外界的危险产生了巨大的恐惧与怀疑。】
【隐藏欲望:渴望能用自己的方式,保护眼前这个才华横溢却身陷险境的男人,她内心深处的母性与女性的保护欲被同时激发!】
成了!
秦川在心里冷笑。
他的苦肉计,精准的打中了这位女教授心里最软的地方。
他缓缓“睁开”眼睛,看着近在眼前、正为自己吹着伤口的顾婉清,用一种非常虚弱、却假装平静的语气,断断续续的“解释”道:
“顾……顾教授,别担心……”
“我……我没事……就是下班……遇到了几个抢劫的……小毛贼……东西没抢走……被我……打跑了……”
抢劫?小毛贼?
顾婉清的动作停了下来。
她抬起头,那双清亮的凤眼里满是怀疑。抢劫能搞出这种快要命的伤?当她是三岁小孩吗?
她正想追问,却注意到秦川胸口一块伤口里,好像嵌着一片奇怪的碎屑。她用镊子小心的夹了出来,放在灯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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