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海省的秋夜，凉的刺骨。
千里之外的金融市场正在血腥厮杀，东海大学家属院的这间卧室里，却很安静。但这片刻的安静，更像是风暴来临前的压抑。
秦川挂断电话，他因消耗过大而脸色苍白，脸上没什么表情。
金融市场那边只是险胜，耗费了他太多精力。他很清楚，赵立言的反击不会停下。自己好不容易取得的优势很快就会消失，他必须以更快的速度，在东海省这片真正的战场上，拿到最后一张底牌。
三天之约，已到最后关头。
“秦川……”身旁的顾婉清能感受到男人冰冷的气息，她从身后轻轻环住他，温热的身体贴着他缠着纱布的后背，声音有些发颤，“金融市场的事……是不是很棘手？”
“一群废物，翻不起什么浪。”秦川的声音很平静。
他反手握住她柔软的小手，拉到唇边亲了一下，眼神也温和下来：“放心，天塌不下来。倒是你这边，我要的东西，准备好了吗？”
“嗯。”顾婉清点了点头，她脸上还带着一抹红晕。她在秦川的背上蹭了蹭，才起身从书桌上拿来一份档案袋。
“方明，我以前一个很出色的学生，现在是东海市公安局办公室的副主任。我已经约好了，上午十点，在市博物馆的咖啡厅见面。这是他所有的资料。”
秦川接过档案袋翻了翻。履历很干净，一路高升，是个聪明人。
“婉清，”秦川合上档案，看着换好长裙的女人，笑了笑，“想不想去看场戏？”
……
上午十点，东海市博物馆一楼的咖啡厅。
靠窗的位置，坐着一个穿警服的年轻人，身姿笔挺。他就是方明，三十出头，眼神锐利，看着比同龄人沉稳许多。
看到顾婉清和一个陌生男人走来，方明立刻起身迎了上去：“顾老师，您来了。”他的目光落在秦川身上，带着审视。
老师让他推掉所有会，来见一个研究文化的年轻人。这事听着就不太对劲。
“方明，好久不见，越来越有样子了。”顾婉清温和的笑了笑，随即介绍道，“给你介绍一下，这位是省文联的秦川同志。”
“秦主任，年轻有为啊。”方明客气的伸出手，与秦川交握。握手的时候，他感觉对方的手很稳，没有一点紧张。
“方主任客气了，叫我秦川就行。”秦川笑了笑，“冒昧请您过来，是有个学术上的事，想请您这位专业人士帮忙看看。”
三人落座，秦川没有兜圈子，直接将一个档案袋推到了方明面前。
“我们项目组整理档案时，发现一些旧事，好像跟当年的苏、范两家有关。我对官场这些不懂，想请方主任从你们专业的角度看看，有没有研究价值。”
方明心中一凛。
苏、范两家的案子刚完，就有人拿着所谓的旧事来找他这个公安局办公室副主任，肯定有问题。
他不动声色的打开档案袋，他只看了一眼，瞳孔骤然一缩。
里面是省人事厅副厅长，朱立群的履历表。
虽然关键信息被涂掉了，但朱立群升迁过程中几个关键的升迁节点，和他与范家的远亲关系，都用红笔圈了出来。
方明额头渗出细密的冷汗。
他猛地合上档案袋，推了回去，脸上挤出一个笑：“秦主任，这……这些都属于高级干部的人事机密，我只是个办公室副主任，级别不够，恐怕……帮不上什么忙。”
“哦？是吗？”秦川喝了口咖啡，脸上还是那副无害的笑容，“方主任别紧张，我们只是学术探讨。就像我最近听说的一件小事，也挺有意思的。”
“一个立过战功的兵王，因为见义勇为，失手打伤了个流氓。结果流氓没事，兵王反而坐了牢，家里妻女也被人欺负。”
秦川放下咖啡杯，平静的看着方明。
“你说，这种事是不是很影响咱们东海市的稳定？万一这个兵王被逼急了，成了社会的不稳定因素，到时候追究责任，谁脸上都不好看，对吧，方主任？”
这番话说得轻飘飘的，却让方明脸色煞白，后背的警服已被冷汗浸透。
方明在官场这么多年，立刻就想通了其中的利害。
他再次看向秦川，眼神已经变了。他站起身，对着秦川和旁边的顾婉清，深深鞠了一躬。
“秦主任，顾老师，我想起来了，局里前段时间确实收到过一些关于王昊聚众斗殴的举报材料，我一直压着。我这就回去，立刻让刑侦队成立专案组。”
“至于您说的那位兵王的案子，”方明顿了顿，语气坚决，“我也会亲自督办，一定做到不放过一个坏人，也绝不冤枉一个好人。”
秦川笑了。
聪明人，就是好办事。
……
两天后。
东海集团的公子王昊正和几个朋友在会所玩，市局刑侦队的警察从天而降，直接把他按在了牌桌上。
面对警察拿出他聚众斗殴、吸毒、故意伤害的一堆铁证，这位大少爷当场就吓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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