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立群被带走的第一个清晨,冬日的阳光透过防弹玻璃,照进西郊废弃工厂的地下室,却赶不走通宵的疲惫。
“赢了!他妈的,终于赢了!”
“老板牛逼!赵立言那个孙子,这次肯定被气得吐血!”
萧阳和陈默等人,看着内部传来的简报和盘龙资本停止下跌的K线图,都疯了一样的大喊起来。
空气里满是兴奋。
只有两个人例外。
一个是叶凝。她靠在办公桌边,端着杯温水,冷静的看着众人。
另一个,就是秦川。
他站在人群中间,脸上一点高兴的样子都没有。他只是安静的看着狂欢的众人,眼神平静得甚至有些冷。
直到所有人的喊声渐渐小了,他才慢慢开口,声音不大,却让刚热起来的气氛,瞬间冷了下来。
“赢了?”
秦川看了一圈,嘴角带着点嘲讽,“谁告诉你们,我们赢了?”
“老板,朱立群都倒了,赵立言的攻击也被迫停了,这还不算赢?”萧阳脸上的兴奋僵住了,不明白的问。
“扳倒一个朱立群,对赵家,对盘踞在东海省上百年的苏、范两家来说,最多是断了条胳膊,根本伤不到根。”秦川的声音冰冷刺骨。
“只要他们那层好名声的皮还没被撕掉,他们就能一直培养出新的朱立群。”
“真正的战争,是要诛心!”秦川走到巨大的电子沙盘前,手指在上面重重一点,“我要他们的名声,彻底烂掉!我要让所有人都看看,他们那层光鲜的皮下面,到底是什么货色!”
他的话让所有人都冷静下来,不禁心中一凛。
叶凝看向秦川的眼神,第一次带上了一丝灼热。这个男人的野心,比她想的还要大,还要疯。
“舆论……”萧阳喃喃自语,“可是,国内的媒体都跟苏、范两家穿一条裤子,我们根本没地方说话。”
“国内没有,我们就去国外找。”
秦川的目光,投向了屏幕上一个女人的资料。
那是一个让他都感到一丝压力的女人。
“我要你们马上放下手里的事,把我们所有的证据,做成一份最猛的材料。”
“因为接下来我要见的这个人,她会是我们引爆全球舆论的……最后一张牌。”
秦川的目光锁定在资料的姓名栏上,那三个字,仿佛带着魔力。
——慕容雪。
……
打通王雅电话的时候,已经是上午九点。
“你要见慕容雪?”
电话那头,王雅懒洋洋的声音第一次变得非常严肃。
“秦川,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你以为她是谁?东海市那些围着你转的女人?”
“别人叫她女王,京城圈子里,我们私下都叫她黑寡妇。”
王雅的声音压得很低,像在说一个禁忌。
“寰宇传媒,名义上是海外的财经媒体,实际上它的能量遍布全球。任何国家的丑闻,只要她想爆,一夜就能让全世界知道。她的一篇文章,能让一个小国家的股市崩盘。”
“而慕容雪本人……”王雅顿了顿,似乎在想怎么说,“她今年三十八岁,背景没人知道。只知道她二十八岁那年,突然带着一大笔钱空降香江,十年时间,就造出了这个媒体帝国。”
“这些年,想靠她上位的男人,从京城顶级大少到华尔街的金融巨鳄,能从东海市排到巴黎。结果呢?”
王雅轻笑一声,笑声里全是忌惮。
“结果,那些男人要么成了她的走狗,要么……就人间蒸发了。我只提醒你一句,她不是女人,是个吃人不吐骨头的怪物。她的网里,挂着的都是京城顶级大少的白骨。”
“想让她帮忙,光有钱有势不够,你得拿出能让她都动心的东西。”
听完王雅的警告,秦川反而笑了。
“听起来,更有意思了,不是吗?”
“疯子。”王雅没好气的骂了一句,随即又软了下来,“行吧,算我怕了你。我跟她见过几次,我去帮你联系。但是,成不成,我不敢保证。我最多……只能给你争取到十分钟。”
……
下午三点,东海市第一高楼,云端塔。
顶层,九十九楼。
这里是寰宇传媒的华夏区总部,也是慕容雪的私人王国。
没有普通公司的吵闹,整层楼安静的像一座悬在天上的宫殿,穿着高级职业装的精英们来往没有声音,每个人都透着一种不正常的冷静。
秦川在一个高个子女秘书的带领下,穿过长长的走廊。
最终,那扇厚重的、没有任何标志的总裁办公室大门,在他面前慢慢打开。
一股清冷的,混合着雪松和皮革味的香气扑面而来。
办公室大的有些夸张。一面是三十米长的弧形落地窗,可以将整个东海市的繁华都看在眼里。室内没什么多余的装饰,只有一张巨大空旷的黑色办公桌,和几件非常值钱的现代艺术品。
桌后,那个传说中的女人,没有起身。
慕容雪就那样靠坐在她的王座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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