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深夜。
联邦发展规划署,副署长办公室里烟雾很浓。
地上是紫砂茶具的碎片和散落的文件。张伯仁双眼通红,在办公室里来回走动,喉咙里发出野兽般的低吼。
“喂?是老刘吗?我,伯仁啊……”
“嘟…嘟…嘟…”
电话那头,曾经和他称兄道弟的同僚,用一阵忙音划清了界限。
“王部长!王部长您听我说,我儿子是被人陷害的!我们家都忠于联邦的啊!”
“伯仁同志,现在凌晨三点,我很困了。你的家事,还是按程序处理吧。”电话被直接挂断。
……
他打出去一个又一个电话,换来的却是一次次的羞辱。
那些平日里巴结他的下属和商人,现在都躲着他。要么说自己在国外,要么干脆不接。
张伯仁彻底没指望了。
他瘫坐在那张真皮大班椅上,手紧紧攥着电话,浑身发抖。
窗外的京城霓虹闪烁,这间办公室里却冷得厉害。
他完了。
他的宝贝儿子,那个他寄予了所有希望的独子,也完了。
被雄鹰联邦调查局用“涉嫌危害联邦金融安全”这么大的罪名逮捕,别说他了,就是赵家亲自出面,也不可能把人捞出来。
不,赵家……他们根本不会出面。
自己这颗棋子已经被用废,在赵家眼里,已经没了价值。
等着他的,只有被抛弃,然后独自去面对联邦机器的审判。
就在张伯仁心里一片死灰,甚至想着要不要跳楼的时候,桌上那部红色的加密电话突然响了。
铃声在这寂静的办公室里,显得格外刺耳。
“嗡——”
张伯仁像被电了一下,猛的从椅子上弹了起来。他踉跄着扑到桌前,看着闪烁红光的来电显示,眼里又燃起了一丝希望。
这个号码……是赵家的!是赵立言公子的!
他们没放弃我!他们还准备救我!
张伯仁连忙用颤抖的手抓起听筒,声音嘶哑,带着哭腔。
“喂?赵……赵公子?是您吗?您……您一定要救救我,救救小弛啊!他……”
“闭嘴。”
电话那头,传来赵立言冰冷的声音。
这声音让他如坠冰窟。
“张伯仁。”
赵立言的声音里满是不耐烦和厌恶。
“我打电话给你,不是听你哭的。我只警告你一件事。”
“管好你自己的嘴。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你自己清楚。”
“不要把任何脏水泼到赵家身上。”
“至于你儿子……家族会想办法的。你就老老实实在你的位子上待着,别再给我惹乱子。听明白?”
“嘟…嘟…嘟…”
电话被干脆的挂断了。
张伯仁握着听筒,呆在原地,赵立言那句“家族会想办法的”,在他耳边反复回响。
想办法……
在官场混了半辈子,他太清楚这三个字背后的意思了。
那不是承诺。
那只是上位者为了稳住他,随口说的敷衍。
或许,他们真的会“想办法”。
但想的,恐怕不是怎么救他父子,而是怎么在他这颗弃子引爆前,把所有线索都掐断,让他死得干干净净。
最后一点希望,也没了。
被抛弃的怨恨,对儿子的担忧,对自己下场的恐惧……所有情绪,此刻都变成了一种疯狂。
“呵呵……呵呵呵……”
张伯仁突然低声笑了起来。
笑声越来越大,最后变成了混着眼泪的嚎叫。
“赵家……赵立言……”
“你们不仁,就别怪我不义!”
他猛的抬起头,眼中满是决绝的狠意。
“你们不想让我活,那我死之前,也要拉几个垫背的!”
“秦川……你以为你赢了吗?”
“不,游戏才刚开始!”
他颤抖的手,拉开办公桌最底层的抽屉,从里面拿出一把车钥匙,和一个早就准备好的厚牛皮纸档案袋。
上午九点整,冬日的阳光照进京城,却驱不散一些人心里的阴冷。
联邦中央监察部门的大楼门口,守卫森严。
一辆黑色的奥迪A6在门口缓缓停下,吸引了站岗武警的目光。
车门打开,一个弯着腰、面容憔悴的中年男人从车上走了下来。
他穿着一身廉价西装,头发花白,眼神空洞。一夜之间,他好像老了二十岁。
正是张伯仁。
他抬头看了一眼高耸的国徽,脸上露出一抹苦笑。
他曾经想过自己能走进这座大楼的顶层,成为这里的掌权者之一。却没想过,自己第一次进来,竟然是来“自首”的。
“站住!军事管制区,请出示证件!”两个荷枪实弹的武警立刻上前拦住他。
张伯仁没有反抗,只是从口袋里掏出那本红色的工作证。
“我是联邦发展规划署副署长,张伯仁。”
他的声音嘶哑,但很平静。
“我没有预约。”
“我来,是向组织坦白。”
“我有关于京城赵氏家族,和多位高级别干部的重要情况,需要立刻当面汇报给你们的最高领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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