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了。
江州高新区，管委会大楼地下五十米。
这个按照军用标准建造的指挥室里，气氛十分热烈，空气中混杂着雪茄和咖啡的味道。
“我的天……唯一的区县级代表……在书记省长讲话前做独立报告……老板，这可不只是个报告啊！这是要把你推到那个位置上去！”
刘飞这个见惯了大场面的汉子，此刻脸涨得通红，挥着手里的文件复印件，在房间里来回走动，话都说不清楚了。
他从没想过，自己能跟着老板干出这么一件大事。
“老刘，你冷静点，别转了，晃的我眼晕。”
萧阳靠在椅子上，扶了扶金丝眼镜。他想保持平时的沉稳，但颤抖的指尖和抑制不住的笑意，还是暴露了他此刻的心情。
“这确实是个难得的机会。”萧阳看向主位的秦川，眼神里满是钦佩，“老板，这次报告我们必须做到最好。要把高新区这两年的所有成绩都摆出来，不管是数据还是创新项目，都要让他们看清楚，让那些以前看不起我们的人闭嘴！”
“没错！”刘飞一拍大腿，吼了起来，“就这么干！把咱们那百分之三百多的GDP增长率，还有超过老城区的财政收入，都用大字打出来，给全省的人都看看！我憋这口气太久了！”
“光有数据还不够。”
屏幕上的陈默冷静的提出反对意见，他苍白的脸上也透出一丝红晕：“只靠数据，他们最多是震惊。我们要让他们感到压力。我建议把我们测试中的天网3.0安防系统和女娲城市智能大脑的部分功能做成视频，在报告会上公开。让他们看看未来的城市在我们手里是什么样子。”
“这个好！让他们知道知道，什么叫科技碾压！”刘飞连声叫好。
指挥室里，所有核心成员都很激动，你一言我一语的讨论着这次省里的报告。
他们都想让这次报告的效果更好。
唯有坐在主位的秦川，始终没有说话。
他只是安静的靠在指挥官座椅上，指尖在扶手上轻轻敲击，目光深沉，若有所思。
他身后，办公室主任方雅站得笔直，快速的在笔记本上记录着每个人的发言。
这个夜晚对她来说意义重大。
她换上了一身新的黑色职业套裙，白衬衫的领口系着蝴蝶结。因为紧张，她的胸口微微起伏，衬衫被绷紧了。
她偷偷抬起眼，看着秦川的侧脸，心跳不由得加快。
就是这个男人。
两年前，她只是市府的小科员，是秦川把她提拔到现在的位置。
她见证了秦川一步步走到今天这个位置。
这个过程中的种种经历，让她对秦川的感情早已超越了普通的上下级。
能站在他身后，闻着他身上淡淡的烟草味，看着他指挥全局，她就已经感到很满足了。
“各位。”
就在众人讨论热烈的时候，秦川终于开口了。他的声音不大，但整个指挥室瞬间安静了下来。
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了他身上。
“你们说的都很好。”秦川环视了一圈众人，慢慢露出了笑容，“把我们最好的成绩和技术都展示出去，确实能震住他们。”
“但是……然后呢？”
然后？
刘飞、萧阳、陈默三人都愣住了。
“报告做完了，也得到了掌声，之后呢？”秦川看着他们，“全省的人都知道我们高新区厉害，知道我秦川有本事。然后大家夸几句就完了？我费这么大劲去省里，不是为了听几句恭维话的。”
“老板，您的意思是……”萧阳最先反应过来，试探地问。
秦川慢慢站起身，走到电子沙盘前，看着沙盘上的模型，声音不大，却带着不容置疑的语气。
“这份报告，不是用来炫耀成绩的。”
“周书记和陈省长把我推上去，是想让我为他们，也为我们自己，在东海省打开一个新的局面！”
他的手指在沙盘上轻轻一点，语气变得锐利起来。
“所以，掌声没有用。我要的是权力，是资源，是全省的人才、资金、政策都向高新区倾斜的话语权！我不是去让他们嫉妒，而是要让他们服从！”
“这才是这次报告的真正意义！”
这番话让指挥室里所有人都明白了。
秦川的目标不只是高新区，甚至不只是江州。他要的是整个东海。
秦川看着众人恍然的表情，满意的点了点头。
“萧阳，把这两年所有项目的原始数据和财务模型整理出来，我要最真实的那份。”
“陈默，把我们蜂巢系统搜集到的，关于全省乃至全国的产业结构短板和技术瓶颈的报告发给我。”
“刘飞，去准备一杯浓咖啡，一条华夏尊香烟，还有……”他顿了顿，意味深长地笑了笑，“把办公室反锁，天亮前谁也不许进来打扰。包括苏主任。”
凌晨三点，整个高新区都已沉睡，只有秦川的书房还亮着灯。
空气里满是咖啡和烟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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