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你不是说,让他们住楼梯下的杂物间么?厨房的东西,不都是给我大哥准备的么?!现在怎么都成他们的了!”
刚好这个时候,顾琴琴从卫生所回来了。
她脸上还缠着纱布,看起来像是毁容了似的。
听到顾妙颜和陆嘉豪的话,她顿时就火冒三丈,不管不顾的大喊大叫。
顾妙颜像是刚知道这些,看向陆嘉豪,“老公,这怎么回事儿啊?”
陆嘉豪脸色不大好,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才说:“颜颜,我……我也是不想让家里闹矛盾啊。
其实……任大娘就是让咱们住那个杂物间,还给咱们吃猪食。”
什么?!
顾妙颜的脸色一下子难看至极,扭头看向任婉玉,“老不死的,你搞两面派呢!”
“爸,你看看吧,她当着你的面答应对我好,背着你这样欺负我!
我现在怀着咱们家孩子呢,我这肚子里,可是怀了六个,都是你的小孙孙啊。”
“呜呜呜……她凭什么这样对我啊,给我吃猪食,让我睡那破地方,她当我是什么?乡下来的要饭花子么?!”
顾妙颜已经吃得差不多了,这会儿离开饭桌,拿起茶几上的花瓶等等家具,就是一顿使劲儿砸。
没一会儿,客厅被砸了个稀巴烂。
一切发生的太快了,任婉玉和顾琴琴母女俩反应过来的时候,一切都已经晚了。
“顾妙颜!你个疯子!这是我家,你凭什么打砸我家!”
顾琴琴看着自己心爱的东西,全都被砸完犊子了,她像是疯了一样,扑过去要打顾妙颜。
只是很可惜,顾妙颜都站在没动,她都没有机会。
因为……
顾辰突然抬手,给了她一个耳刮子。
那是狠狠的一个耳刮子,打得她脸上是纱布都掉了。
“混账东西!滚回去!”
顾琴琴不只是被打了,还被关禁闭了。
她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从小到大,她从来没有受过这样的委屈。
全都是顾妙颜,她才来第一天,自己就没有好日子过了啊。
“老顾!你这是……”任婉玉抱紧心肝宝贝儿,哭得像是断了气一样。
“任婉玉!我再说最后一遍,颜颜是我的亲生女儿,大江是我的亲生儿子!
这里是他们的家,往后谁敢给他们脸色看,那就别怪我不客气。”
任婉玉从来没有见过,语气如此狠厉的顾辰,当时都吓得够呛,啥都没敢说出来。
“颜颜,你别怕,以后就安心住着,这里是你家。”顾辰没有搭理那母女俩,又好一顿安抚顾妙颜。
“爸,我也是有亲爸的人了呀,真好,再也不用被别人欺负了。
爸,你来吃饭,我老公的手艺可好了。”
顾妙颜同样无视那母女俩,给顾辰加菜。
陆嘉豪目睹了整个过程,对这个新岳父很满意。
如果他敢不向着颜颜,那自己才是不客气了。
一家人就这样坐在餐桌边吃饭,气氛好的不得了。
任婉玉和顾琴琴母女俩,还敢说什么?识相的回去楼上房间,抱头痛哭去了。
楼下。
顾辰吃了很多,他平常也吃不到好的,好东西都要留给大儿子。
“爸,吃撑了,我陪您出去溜达溜达?消消食,也认认路。”顾妙颜当然看得出来,她亲爹的日子也不好过。
傍晚的海岛,海风带着凉意。
陆嘉豪把军大衣拿过来,给顾妙颜披上。
一家三口,在海岛上散步,遇到相熟的军官或家属,她就落落大方地自我介绍。
“叔叔/阿姨好,我是顾妙颜,顾团长的女儿,刚找回来。”
顾辰一开始还有些尴尬,但很快就觉得欣慰和骄傲、
“对,这是我闺女,顾妙颜。这是她爱人,陆嘉豪。”
走了一段,周围人少了些。
“爸,你有没有想起点什么来?关于我妈,或者……我们小时候?”顾妙颜问道。
顾辰眉头紧锁,神色痛苦:“想不起来……什么都想不起来……”
他看着顾妙颜,眼神复杂却坚定:“但是颜颜,我相信你,你和大江,就是我的孩子。”
“为什么?”顾妙颜问,“就凭那封信和长相?”
“不全是。”顾辰望向远处漆黑的海面,声音低沉,“是一种感觉。看到大江受伤,我这里会揪着疼。”他指了指心口,“看到你受委屈,我会非常生气。看到你伶牙俐齿、不肯吃亏的样子,我又觉得……就该是这样。血脉亲情,有时候,不需要记忆来证明。”
顾妙颜有些动容,她从口袋里摸出一张黑白照片。
“爸,你可不止有我和大哥,还有两个儿子。”她顿了顿,“我妈也还活着,只是这些年,吃了很多苦。”
如果不是自己改变了他们的命运,他们这辈子都不知道,亲爹另有其人啊。
顾辰看着照片上的苏碧玉,还有五个孩子,他感觉像是在做梦。
只是这个梦,好像是真实的,又不是很真实。
“慢慢来吧,我总会想起来的。”他虽然现在不记得,可他总会记起来的。
“爸,那奶奶呢?你总记得吧?”顾妙颜没有收回照片,“任婉玉什么时候和你结婚的,你都不觉得奇怪么?”
顾辰刚要说什么,一个警卫员小跑着过来。
“团长!政委请您过去一趟,说有紧急军务!”
顾辰迅速抹了把脸,收敛情绪,恢复了威严的军人姿态:“知道了,马上就去。”
顾妙颜在他转身前,低声快速地说了一句:“爸,你立功那么多,不该只是个团长的。
你的功劳都被冒领了,就是任婉玉的好大儿,你名义上的儿子。”
“不过这一切的幕后黑手,你得好好查查。”
如果没有人在后面打掩护,那么多军功,怎么会一次又一次被抢走?
“还有……你一直想不起来,难道不是吃药吃的么?”
顾辰脚步一顿,心中掀起了惊涛骇浪。
他从来没有怀疑过,因为每一次稍微有这样的念头,他就会头痛欲裂。
吃过了头疼药之后,他就彻底忘了这事儿。
现在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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