拍卖会结束后的几天,顾临溪袖口那枚幽蓝的钻石成了他身体的一部分,无法忽视,也无法取下。它时刻提醒着他那个夜晚的羞耻与悸动,也像一道无形的屏障,隔绝了外界更多探究的目光——没有人会愚蠢到去觊觎被沈瓷如此明确标记的人。
他开始习惯在穿衣时,小心地避开那枚扣子,任由蓝钻嵌在那里,像一个华丽的枷锁。沈瓷似乎很满意他的顺从,偶尔目光掠过他袖口时,冰封的眸子里会闪过一丝极淡的、类似于愉悦的情绪。
周三下午,沈瓷提前结束了工作,回到别墅。
“收拾一下,去山庄住两天。”她对刚放学回来的顾临溪说道,语气是惯常的通知,而非商量。
顾临溪已经习惯了这种突如其来的安排,点了点头,没有多问。他上楼简单收拾了几件衣物,目光扫过衣帽间里那些沈瓷为他准备的、越来越多地占据空间的物品,心里泛起一丝难以言喻的波澜。
车子驶离市区,开往城郊的山区。最终停在一处隐秘性极佳、环境清幽的温泉山庄。这里显然是沈瓷的私产,除了几个如同影子般安静高效的侍者,看不到其他客人。
阿威提前清场并布置好了安防,此刻他如同融入背景的岩石,守在主院入口处,对沈瓷微微颔首,目光在顾临溪身上短暂停留一瞬,带着职业性的评估,随即移开。
他们入住的是一个独立的、带有露天温泉池的院落。庭院设计极富禅意,假山流水,竹林掩映,白色的水汽从池中袅袅升起,与暮色融为一体,宁静得仿佛与世隔绝。
晚膳是精致的怀石料理,直接在院中的茶室里享用。席间很安静,只有细微的餐具碰撞声。顾临溪吃得不多,心思有些飘忽。他偷偷看向对面的沈瓷,她姿态优雅地用着餐,侧脸在朦胧的灯火下显得柔和了些许,少了几分平日的凌厉。
饭后,沈瓷起身:“去泡温泉。”
命令的口吻,不容置疑。顾临溪的心跳漏了一拍,脸颊有些发烫。他跟着她走到温泉池边。
沈瓷旁若无人地解开浴袍,丝质布料滑落,露出下面穿着黑色比基尼的、曲线玲珑的身体。她的肌肤在月光和池边灯光的映照下,白皙得晃眼,背上那些淡淡的旧伤痕,在此刻柔和的光线下,似乎也不再那么狰狞,反而带上了一种破碎脆弱的美感。
她没有看顾临溪,径直步入温泉池中,温暖的泉水漫过她的腰肢,胸口,最终她在池中央停下,靠在池壁上,闭上眼,发出一声几不可闻的喟叹,仿佛卸下了所有重担。
顾临溪僵在原地,手脚都不知道该往哪里放。他穿着保守的深色泳裤,浴袍还紧紧裹在身上。
“下来。”沈瓷没有睁眼,声音被水汽氤氲得有些模糊,却依旧带着命令的意味。
顾临溪咬了咬下唇,最终还是慢慢脱掉浴袍,有些局促地踏入池中。温暖的泉水瞬间包裹住他,驱散了夜间的微凉,也仿佛软化了他紧绷的神经。他在离沈瓷最远的对角位置坐下,将身体埋入水中,只露出一个脑袋。
空气中弥漫着硫磺的气息和竹子的清香,水汽氤氲,模糊了视线,也模糊了界限。四周极其安静,只有偶尔风吹过竹叶的沙沙声,和温泉水细微的流动声。
沈瓷一直没有说话,似乎真的只是在享受温泉。顾临溪偷偷看着她。水汽缭绕中,她闭着眼的侧脸美得惊心动魄,水滴沿着她优美的颈部线条滑落,没入锁骨的凹陷处。那枚他亲手包扎过的手臂,此刻光滑如初,看不出丝毫受伤的痕迹。
一种莫名的、安宁又带着一丝诡异亲昵的氛围,在两人之间无声流淌。顾临溪发现,自己竟然没有那么害怕了。在这个完全属于她的、与世隔绝的空间里,在她难得放松的时刻,他心底那根一直紧绷的弦,似乎也悄悄松弛了下来。
不知过了多久,沈瓷忽然动了。她睁开眼,冰眸在水汽中显得迷蒙而深邃,直直地看向他。然后,她缓缓从池中央向他走来。
水波随着她的动作荡漾开,一圈圈涟漪,如同顾临溪骤然加快的心跳。他想后退,身体却像是被钉在了原地,只能看着她一步步靠近,带着湿漉漉的水汽和强大的压迫感。
最终,她停在他面前,两人之间只剩下咫尺之遥,温热的泉水在他们身体周围荡漾。
她的目光落在他脸上,带着审视,也带着一种他看不懂的、幽暗的情绪。她的手指,带着温泉的热度,轻轻抚上他的脸颊,拂开他额前被打湿的碎发。
“临溪。”她低声唤道,声音被水汽浸润,少了几分冰冷,多了几分难以言喻的磁性。
顾临溪屏住呼吸,看着她近在咫尺的脸,看着她被水汽沾湿的、更加红润的唇瓣。
然后,她低下头,吻住了他。
这个吻,不同于以往的惩罚或宣告,也不同于书房那次带着试探的引诱。它很轻柔,带着温泉的温度和硫磺的气息,缓慢而缠绵,像是在品尝,又像是在安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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