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北大学的校园,在傍晚时分总是格外热闹。顾临溪独自一人,背着双肩包,沉默地走在人群中。周围的喧嚣与他内心的孤寂形成鲜明对比。
他下意识地摸了摸锁骨。沈瓷最后那个冰冷的“随你”,像一根刺,扎在他心里。选择地铁,像是一种微不足道的反抗,试图证明自己还拥有一点点自主权。他刻意绕向一个相对僻静的地铁站入口。
天色阴沉,乌云低垂。通道里的灯光有些昏暗。
就在他走到通道中段,一个监控死角附近的拐角时,异变陡生!
两个眼神浑浊的男人猛地从阴影里窜出,一左一右堵住他!
“小子,跟我们走一趟!”脸上带疤的男人压低声音,粗糙的手直接抓向他的胳膊!
顾临溪的心脏瞬间漏跳一拍,巨大的恐惧攫住了他!他想要尖叫,但另一个男人已经掏出了一块散发着刺鼻气味的湿布,狠狠捂向他的口鼻!
乙醚的味道!强烈的窒息感和眩晕感袭来!
“唔——!”他拼命挣扎,双腿乱蹬,用手肘去撞击身后的人。但他的力量在亡命之徒面前显得如此孱弱。绝望如同冰水,从头顶浇下。
就在他意识开始模糊,以为即将被拖入深渊的刹那——
“砰!”
一声沉闷的击打声!抓着他的男人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被一股巨力踹飞出去,重重撞在墙壁上。
紧接着,一道黑色的身影如同鬼魅般切入他与另一个歹徒之间!
沈瓷!
她穿着一件黑色的长风衣,身形利落得像一把出鞘的军刀。她甚至没看被踹飞的同伙,直接拧住了持布歹徒的手腕,反向一折!
“咔嚓!”骨裂声清晰可闻。
这一切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
“操!臭娘们!”剩余两个望风的同伙反应过来,一人掏出弹簧刀,另一人摸出钢管,同时扑了上来!
“小心!”顾临溪失声惊呼,心脏提到了嗓子眼。他刚挣脱束缚,身体还因恐惧和药力而发软,只能眼睁睁看着寒光闪闪的刀刃刺向沈瓷。
沈瓷眼神冰寒,侧身避过钢管,格开正面刺来的弹簧刀,动作行云流水。
然而,就在她应对前方攻击的瞬间,异变再起!
那个最初被踹飞的刀疤脸,竟挣扎着爬起,眼中充斥着血红的疯狂!他悄无声息地捡起同伙掉落的弹簧刀,从沈瓷的视觉盲区,用尽全身力气,猛地朝她……不,是朝刚刚挣脱、正踉跄站在沈瓷侧后方的顾临溪刺去!
这一刀,歹徒的目标明确,就是那个看起来更弱小、更容易得手的少年!
“后面!”顾临溪看得分明,刀锋是冲着他来的!极致的恐惧让他全身僵硬,大脑一片空白,甚至连躲闪都忘了!他只能眼睁睁看着那点寒芒在瞳孔中急速放大!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被无限拉长。
顾临溪看到了沈瓷转头,她也发现了这记阴险的偷袭。
以她的身手,她完全可以轻松地向另一侧闪避开,毫发无伤。
但是——
在那个生死抉择的瞬间,顾临溪清晰地看到,她的目光在他因极度恐惧而僵直的脸上停留了也许只有零点一秒。
然后,她没有躲。
非但没有躲,她甚至用一种快得超越思维的速度,猛地向他这边侧跨一步,同时手臂用力,将原本就在她侧后方的他,更彻底、更严实地护在了自己身后!
她用她自己的身体,为他筑起了一道血肉屏障。
这个动作,让她将自己的后背和侧腰,完全暴露在了偷袭者的刀锋之下!
“噗嗤!”
利刃刺入血肉的闷响,清晰得可怕,仿佛直接敲击在顾临溪的耳膜和灵魂上!
顾临溪眼睁睁地看着,那把闪着寒光的弹簧刀,精准地、深深地,没入了沈瓷的左后腰!持刀的刀疤脸男人脸上露出狰狞而疯狂的笑容。
沈瓷的身体剧烈地一震!一声压抑的闷哼从她唇边溢出。
但她甚至没有回头看偷袭者。那双冰封的眸子在瞬间掠过一丝极致的冰冷和暴戾。她硬生生顶着刺入身体的刀刃,借着转身的势头,一个狠厉无比的回旋肘击,狠狠砸在了身后偷袭者的太阳穴上!
“砰!”刀疤脸的笑容僵住,眼珠凸出,直接软倒。
前方两个歹徒也被及时赶到的阿威等人瞬间制服。
通道里,瞬间只剩下粗重的喘息声,以及那浓重得化不开的血腥味。
顾临溪彻底僵住了,浑身的血液仿佛逆流,又在瞬间冻结。他的目光,死死地钉在沈瓷的腰侧。
那里,黑色的风衣面料被刺破,深红色的液体正以恐怖的速度晕染开来,不断扩大,顺着衣料滴滴答答地落在地上,绽开一朵朵刺目的血花。
沈瓷缓缓转过身,面对着他。她的脸色以惊人的速度变得灰白,额角沁出细密的冷汗,呼吸也变得急促而浅弱。但她依旧强撑着站得笔直,仿佛那柄插在她身上的刀不存在一样。
她的目光,越过短短的距离,落在了顾临溪惨白如纸、写满了极致惊恐、难以置信和……某种即将崩溃的悔恨的脸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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