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晚八点,城南旧码头,3号仓库。想知道“夜枭”和沈瓷父母真相,就一个人来。」
这行字像带着钩刺,狠狠扎进顾临溪的眼底。旧码头,3号仓库……对方选在这种偏僻、废弃的地方,意图再明显不过——那里是动手的绝佳场所,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
一个人去?
这几乎等同于自投罗网。
心脏在胸腔里狂跳,血液冲上头顶,带来一阵晕眩。巨大的恐惧攫住了他,不是怕自己会遭遇什么,而是怕这是一个针对沈瓷的陷阱,怕自己贸然行动会给她带来更大的危险。
他死死攥着手机,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删掉它?像前两次一样,当作什么都没发生?
不。这一次不一样。“夜枭”,沈瓷父母……这两个词像拥有魔力,牢牢抓住了他。这是他一直想查,却无从下手的核心!对方抛出了一个他无法抗拒的诱饵。
他猛地从床上坐起,动作太大,惊动了身旁浅眠的沈瓷。
“……怎么了?”她声音带着睡意,含糊地问,手却下意识地伸过来,摸索着抓住了他的手臂,仿佛潜意识里也在不安。
顾临溪身体一僵,迅速将手机屏幕按熄,塞到枕头下,躺了回去,将她揽进怀里,轻轻拍着她的背:“没事,做了个噩梦。吵醒你了?”
沈瓷在他怀里动了动,找了个更舒服的位置,鼻音浓重地“嗯”了一声,却没有松开抓着他手臂的手,呼吸很快又变得均匀绵长。
顾临溪抱着她,感受着她温热的体温和规律的呼吸,内心的惊涛骇浪渐渐被一种沉甸甸的决心取代。
他不能告诉沈瓷。她的身体还在恢复,情绪不能有大的波动。而且,以她的性格,知道后绝不会让他独自涉险,要么强行阻止,要么会调动大量人手同去,那样只会打草惊蛇,甚至可能让对方狗急跳墙,彻底毁掉线索。
他必须自己去。
这不是逞英雄,而是权衡之后唯一的选择。他要去面对那个藏在暗处的人,弄清楚“夜枭”和沈瓷父母之死的关联,将那个威胁到她安危的毒瘤连根拔起!
这一夜,顾临溪彻底失眠。他睁着眼睛,在黑暗中一遍遍盘算着明天的计划,思考着可能遇到的危险和应对措施。他不再是那个只能被动承受的少年,他要主动出击,为了守护他生命中最重要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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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顾临溪表现得异常平静,甚至比前几天更加细致地照顾沈瓷的起居,陪她复健,看书,仿佛那个致命的邀约从未存在过。
只是,他偶尔会走神,目光飘向窗外,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凝重。
沈瓷似乎并未察觉他的异常,依旧享受着被他照顾的感觉,偶尔会因为他的笨手笨脚而嫌弃地蹙眉,嘴角却带着若有若无的弧度。
下午,顾临溪以“回家拿几本落下的专业书”为由,向沈瓷报备要出门一趟。这是他能想到的最合理的、暂时离开别墅且不会让她起疑的借口。
沈瓷正在看一份文件,闻言头也没抬,只是随意地摆了摆手:“让阿威送你。”
“不用了,”顾临溪立刻拒绝,语气尽量自然,“就在学校附近,我自己打车去就行,很快回来。”他不能让阿威跟着,否则一切计划都会暴露。
沈瓷抬起头,看了他一眼,目光平静无波,几秒后,又重新低下头去看文件,只淡淡丢下一句:“随你。”
她的反应让顾临溪暗暗松了口气,但心底又莫名闪过一丝失落。她……就这么放心让他一个人出去?
压下心头复杂的情绪,顾临溪换了身轻便的深色衣服,将一把小巧但锋利的多功能工具刀悄悄塞进裤袋——这是他唯一能找到的防身武器。然后,他像往常一样,跟沈瓷和岚姨道别,独自走出了别墅。
他没有直接去旧码头,而是先回了趟家,拿了书做掩饰,又去附近的户外用品店,买了强光手电、便携式报警器等可能用上的小物件。他尽可能地做着准备,尽管知道在这些未知的危险面前,这些可能微不足道。
时间一分一秒地逼近晚上八点。
城市的霓虹灯逐渐亮起,与即将前往的城南旧码头的荒凉黑暗形成鲜明对比。顾临溪站在打车点,看着川流不息的车河,内心充满了赴死般的决绝。
他拿出手机,犹豫了很久,最终没有给沈瓷留下任何信息。他怕那是诀别,更怕被她提前发现阻止。
他拦下一辆出租车,报出那个如同地狱请柬般的地址:“师傅,去城南旧码头。”
司机诧异地从后视镜看了他一眼,似乎想确认这个看起来干净帅气的年轻人为什么要去那种鸟不拉屎的地方,但最终还是没多问,发动了车子。
车子驶离繁华的市区,周围的景象越来越荒凉。路灯变得稀疏,光线昏暗,废弃的厂房和堆满集装箱的场地在车窗外掠过,像沉默的巨兽。
顾临溪的心跳随着目的地的临近而越来越快,手心因为紧张而布满冷汗。他不断深呼吸,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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