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衍带来的消息像一块沉重的铅,压在每个知情者的心头。北欧的军火商,东南亚的隐秘据点,与国内沈明辉及“夜枭”的线索交织在一起,构成了一张庞大而危险的黑暗网络。对手的规模和实力,远超最初的预估。
医疗室内陷入了短暂的沉默,只有仪器规律的滴答声提醒着时间的流逝。
“金三角边缘……”楚风沉吟着,指尖轻轻敲击着沙发扶手,“那里鱼龙混杂,地方武装、毒枭、私人军阀盘根错节,确实是藏匿和进行非法实验的‘好地方’。看来,‘夜枭’的触角比我们想象的伸得更长,也更懂得利用混乱地带做掩护。”
秦漠的眼神锐利如鹰:“如果是那里,常规的侦察手段效果会大打折扣。我需要调动一些……非公开的侦查资源,可能需要点时间。”他看向沈瓷,语气带着军人的干脆,“给我一周。”
沈瓷闭着眼,微微颔首,算是同意。她脸色依旧苍白,但精神似乎因为三位兄弟的到来而提振了些许。
陆衍则已经重新沉浸在他的信息世界里,手指在多个虚拟屏幕上飞快操作,试图从那百分之七十三的吻合度中榨取更多信息。“我在尝试构建那个匿名号码的行为模型,虽然对方很狡猾,但只要他再次活动,就有机会抓住尾巴。”
顾临溪站在一旁,将他们的对话一字不落地听进耳中。他感觉自己像是一个站在巨人国度的边缘的普通人,听着他们谈论着他完全陌生的领域和力量。楚风的商业帝国网络,秦漠的军方特殊权限,陆衍的信息科技壁垒……这些都是他从未接触过的世界。
他低头,看着自己依旧打着石膏的手臂,一种前所未有的迫切感灼烧着他的内心。他不能再满足于仅仅是被保护,仅仅是在安全屋里无助地等待。他需要找到自己的位置,找到自己能做的事情。
三位兄弟又快速交流了几句,确定了初步的行动方向和联络方式后,便不再久留。他们深知沈瓷需要休息,而他们也需要立刻去调动各自的资源。
楚风临走前,目光再次落在顾临溪身上,这次少了些审视,多了几分难以言喻的复杂,他轻轻拍了拍顾临溪没受伤的肩膀,低声道:“照顾好她。”语气平淡,却带着一丝托付的意味。
秦漠则依旧是那副冷硬的样子,只是对着沈瓷说了一句:“尽快好起来。”目光扫过顾临溪时,微微停顿,没有任何表示,转身大步离开。
陆衍是最后一个走的,他收起所有设备,走到门口,回头看了一眼病床上的沈瓷,又瞥向顾临溪,嘴角勾起一个极淡的、没什么温度的弧度:“小子,守住你的位置。”这话听起来像是提醒,又像是一种无形的警告。
顾临溪迎着他的目光,没有躲闪,只是郑重地点了点头。
三人离去后,医疗室重新恢复了安静。
沈瓷似乎耗尽了力气,昏昏沉沉地睡去。顾临溪小心地替她掖好被角,坐在床边,看着她安静的睡颜,内心却波澜起伏。
他轻轻拿出手机,再次点开那条 【小心周】 的匿名短信。此刻再看,心境已然不同。在见识了“夜枭”可能拥有的庞大势力和诡异手段后,这条短信更像是一种心理战,一种精准投放的毒药,旨在让他们疑神疑鬼,从内部崩溃。
但对方似乎低估了沈瓷与她核心团队之间经年累月、用生死构筑的信任壁垒。也低估了……他顾临溪逐渐成长的判断力。
他删除了这条短信,连同之前的所有匿名信息。这些干扰项,不值得再浪费心神。
他现在需要做的,是专注。
接下来的几天,别墅内外弥漫着一种外松内紧的氛围。表面的创伤被迅速修复,但无形的警戒网却铺设得更加严密。
顾临溪的生活也形成了新的规律。每天上午,他雷打不动地出现在地下训练室。阿威为他制定的训练计划科学而循序渐进,从最初的基础体能恢复,到逐渐加入核心力量训练和平衡性练习。汗水、酸痛和力竭成了常态,但他从未有一刻想过放弃。每一次濒临极限时,沈瓷苍白的面容和决绝的背影都会浮现在眼前,成为支撑他突破自我的最强动力。
沈瓷的伤势在周医生的精心照料下,恢复得比预期要快。她清醒的时间逐渐变长,虽然大部分时候依旧虚弱,需要卧床静养,但那双眸子里的神采正在一点点回归。
她偶尔会询问阿威外面的情况,处理一些必须由她决断的核心事务。顾临溪训练结束后,总会第一时间回到医疗室,陪在她身边。有时是安静地看书,有时会笨拙地削个水果,或者只是单纯地坐在那里,让她一抬眼就能看到。
两人之间的话并不多,却有一种无声的默契在流淌。沈瓷不再像之前那样刻意疏远,默许了他的靠近和照顾。有时夜里伤口疼得厉害,她会无意识地抓住顾临溪的手,直到疼痛缓解,才会松开。
这天下午,顾临溪刚结束一组强度不小的核心训练,满身大汗地回到医疗室。沈瓷正靠坐在床上,由周医生更换肩部的纱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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