桂花林中的惊魂一刻,让原本松弛下来的神经再次骤然绷紧。沈瓷和顾临溪迅速退回主宅,合金大门在身后无声闭合,将外面那片馥郁却暗藏杀机的夜色彻底隔绝。
阿威几乎在第一时间就接到了警报,带着人将桂花林及周边区域彻底搜查了一遍,结果却一无所获。没有脚印,没有遗留物,甚至连一丝不属于这片土地的异常气息都未能捕捉到。那个窥视者如同鬼魅,来无影,去无踪。
“对方非常专业,极其擅长潜行和隐匿。”阿威站在书房里,向沈瓷汇报,脸色前所未有的凝重,“而且,他对我们的监控布防似乎有一定的了解,避开了所有主要的感应区。” 这已经不是普通的商业间谍或者好奇者能具备的能力。
沈瓷坐在书桌后,指尖一下下敲击着光滑的桌面,发出规律的轻响。她的脸上看不出喜怒,只有眼底深处翻涌着冰冷的风暴。“内部筛查呢?”她问,声音不高,却让空气都仿佛凝固。
“所有核心人员背景再次复核,暂无异常。度假村近期所有新增人员,包括短期雇工,都已列入排查名单,需要时间。”阿威回答,“已加装移动热感探测和次声波监控,覆盖所有视觉盲区。”
“不够。”沈瓷停下敲击的手指,抬眼看向阿威,“启动‘静默协议’。所有非必要外部通讯,包括李经理那边,全部转入特定加密通道,由你的人过滤。宅邸内部,进入一级静默状态。”
“静默协议”意味着与外界的信息交换将降到最低,并且所有流出信息都需经过严格审查,这是最高级别的内部警戒。
“是!”阿威领命,立刻转身去部署。
书房里只剩下沈瓷和顾临溪。
顾临溪看着沈瓷,她能如此迅速地做出决断,并且有一套成熟的应对机制,这让他安心,同时也更加清晰地认识到,他们面对的绝非等闲之辈。“你觉得,是冲着你来的,还是冲着……这片地方来的?”他问出了关键问题。
沈瓷的目光投向窗外沉沉的夜色,语气森冷:“有区别吗?我在这里,这里就是靶心。” 她顿了顿,补充道,“不过,对方对桂花林的兴趣,确实不寻常。”
这已经是第二次,对方的行动与桂花林产生了直接关联。第一次是无人机试图勘察,第二次是有人亲自潜入窥探。
“会不会……和林姨有关?”顾临溪小心翼翼地提起沈瓷的母亲,那个曾经名叫Elena的女人。
沈瓷的瞳孔几不可查地收缩了一下。她没有回答,但沉默本身已经是一种答案。韩青林对Elena的执念,是她能想到的、最合理的解释。如果真是他残存的势力,或者是他留下的某种“遗产”在作祟,那么对方执着于Elena喜欢的金桂,似乎就说得通了。
“今晚之后,他们应该会消停一段时间。”沈瓷收回目光,看向顾临溪,语气稍稍放缓,“你也累了,去休息吧。”
顾临溪知道她需要独处思考,点了点头:“好,你也别太晚。”他走到门口,又停下脚步,回头看着她,眼神坚定,“无论是什么,我们一起面对。”
沈瓷看着他,几秒后,极轻地“嗯”了一声。
这一夜,主宅内外静得可怕。没有了往夜隐约的风声虫鸣,只有各种精密仪器运行时几不可闻的低频嗡鸣,以及巡逻队员刻意放轻却依旧规律的脚步声。一种无形的、紧绷的压力笼罩着一切。
顾临溪躺在床上,毫无睡意。他能感觉到沈瓷就在隔壁书房,或许正对着地图和监控屏幕,分析着每一个可能的漏洞。他第一次如此深切地体会到,她过往一直生活在怎样的环境里——永远不能完全放松,永远要提防暗处的冷箭。
他握紧了拳,一种想要变得更加强大、足以与她并肩抵御一切的渴望,从未如此强烈。
第二天,天色阴沉,下起了淅淅沥沥的秋雨。雨水敲打着玻璃窗,洗刷着外面的世界,也暂时掩盖了所有的痕迹。
“静默协议”下的宅邸,仿佛一座与世隔绝的孤岛。岚姨依旧准备着三餐,只是动作更加轻悄。顾临溪则将自己关在书房,更加投入地准备他的咨询案例,同时也开始主动查阅一些关于信息安全、反追踪方面的基础资料。他不能永远只被她保护在身后。
沈瓷大部分时间也待在书房,面前摊开着度假村的完整建筑图纸、周边地形图,以及阿威提交的布防图。她像一头巡视自己领地的母狮,不放过任何一丝可能存在的隐患。
下午,雨势稍歇。顾临溪端着一杯热牛奶走进沈瓷的书房,见她正对着桂花林区域的放大图纸凝神思索。
“喝点东西。”他将牛奶放在她手边。
沈瓷没有抬头,指尖点在图纸上桂花林靠近湖泊的一角:“这里,地下土层结构似乎有些异常,与周边地质勘探数据有细微出入。”
顾临溪凑过去看,他对地质一窍不通,但相信沈瓷的判断。“要挖开看看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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