指尖抚过脸颊的触感,如同烙印,深深刻入了彼此的骨髓。那一夜,两人都睡得格外沉静安稳,仿佛连日来的内部排查、外界压力以及情感上的巨大冲击,都在那无声的触碰与承诺中找到了最终的落点与归宿。
清晨,顾临溪是在一种前所未有的、满溢的幸福感中醒来的。他甚至没有立刻睁眼,只是感受着身侧均匀的呼吸声,鼻尖萦绕着独属于沈瓷的清冽气息,混合着晨光特有的干净味道。一种“家”的圆满感,将他的心填得满满当当。
他微微侧过头,发现沈瓷已经醒了,正静静地看着他。她的眼神不再是平日里的清冷审视或刻意维持的平静,而是一种……带着初醒的慵懒、几分不易察觉的温柔,以及一种全然接纳后的松弛。阳光透过窗帘缝隙,在她眼底洒下细碎的金芒,也清晰地映出他的身影。
四目相对,没有言语,空气中却流淌着比任何情话都更动人的暖流。顾临溪忍不住伸出手,将她散落在枕边的长发轻轻拢到耳后,指尖眷恋地在她光滑的脸颊上停留了一瞬。
“早。”他的声音带着晨起的沙哑,却满是化不开的柔情。
“早。”沈瓷低声回应,没有避开他的触碰,甚至微微侧头,让自己的脸颊更贴合他的掌心。这个细微的、依赖般的动作,让顾临溪的心瞬间柔软得一塌糊涂。
他们没有立刻起身,就这样在晨光中静静相拥,听着窗外渐起的鸟鸣,感受着彼此的心跳和体温。过往所有的试探、挣扎、恐惧与不安,都在这一刻被彻底抚平。一种名为“我们”的坚固联系,在晨光中悄然凝固,坚不可摧。
直到岚姨轻叩房门,提醒早餐已备好,两人才相视一笑,起身下床。动作间充满了自然而然的默契,沈瓷甚至极其自然地伸手,替他理了理睡皱的衣领。顾临溪低头看着她专注的眉眼,心中被巨大的满足感充盈。
早餐桌上,气氛是前所未有的温馨与融洽。连岚姨都敏锐地察觉到了两人之间那质的变化——不再仅仅是靠近,而是彻底的融合与归属。她看着沈瓷眼底那抹罕见的、真实的柔和,看着顾临溪脸上挥之不去的、带着宠溺的笑意,眼眶微微发热,悄悄背过身去擦拭了一下。
“今天有什么安排?”顾临溪替沈瓷夹了一块她喜欢的点心,语气寻常得如同最普通的夫妻闲谈。
沈瓷小口吃着点心,闻言抬眼看他,目光沉静:“上午你需要巩固训练。下午……”她顿了顿,似乎在思考,随即语气变得坚定,“我们一起去看看那个信号中继器的分析结果。这件事,需要我们一起弄清楚。”
“我们”。这个词她说得极其自然,仿佛天经地义。顾临溪心中一动,郑重地点了点头:“好。”
上午的训练,顾临溪感觉自己的状态达到了一个全新的高度。精神力的运转圆融顺畅,对那外部压力的感知和引导变得更加得心应手,甚至连那冰冷压力背后隐约的“脉搏”,都似乎能与他的精神产生某种极其微弱的、良性的共鸣。周医生看着各项趋于完美的数据,连连称奇,看向并肩站在监测屏前的沈瓷和顾临溪,眼中充满了欣慰。
沈瓷全程陪伴,她的存在不再仅仅是支撑,更像是一种力量的源泉。当顾临溪完成一次高难度的压力引导后,他甚至能感觉到,她落在他身上的目光,带着一种与有荣焉的骄傲。训练结束,他虽然依旧消耗巨大,但精神却异常振奋,与沈瓷相视一笑间,充满了共同进步的喜悦。
午餐后,两人稍作休息,便一同去了阿威临时设立的技术分析室。那个被找出的微型信号中继器已经被彻底拆解,技术人员正在对它的元件和内部存储的残存数据进行深度挖掘。
分析结果很快出来。装置本身是市面上无法追踪来源的黑市货,但其内部固件经过高度定制化修改,加密方式与之前秦漠提到的、韩青林早期某个实验项目的残留数据特征有部分吻合。更重要的是,技术人员从中恢复出了一段被多次覆写、极其残缺的指令碎片,经过艰难破译,大意是“……持续监测……生命体征及精神力特殊波动……触发阈值……自动回传……”
“他们在监测你,”沈瓷看着分析报告,声音冰冷,眼神锐利如刀,“不仅仅是定位,他们在监测你的生命体征和精神力状态,并且设定了某种‘阈值’,一旦达到,就会自动发送警报。”
这个发现,让事情的性质变得更加清晰,也更加险恶。对方不仅在寻找“钥匙”,更在密切关注“钥匙”的状态,像是在等待某个“成熟”或者“激活”的时机。
顾临溪看着报告,眉头紧锁,但神色却异常冷静。他抬起头,看向沈瓷:“这意味着,他们可能比我们想象的更了解‘钥匙’的特性。也意味着,我的成长和变化,可能一直在他们的观察之下。”
沈瓷与他目光交汇,彼此都看到了对方眼中的凝重,但更多的,是一种被彻底激怒后的冷静与决绝。敌人隐藏在暗处,手段阴险,但这并没有让他们感到恐惧,反而更加坚定了要将其连根拔起的决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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