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火基地下辖的“河湾营地”,原本是一片宁静的聚居地。清晨的阳光如金纱般洒进营地,轻柔地铺在低矮的砖瓦房顶、菜园的绿叶与孩子们奔跑的小路上。居民们早已习惯了这种在废墟中重建的日常——老人们在篱笆边修剪藤蔓,妇女们提着水桶从净化井打水,年轻力壮的则扛着工具去加固围墙。广场上,几个孩子正围着一台还能播放音乐的旧收音机跳舞,笑声清脆,仿佛末世从未降临。空气中弥漫着泥土、炊烟与淡淡希望的气息,那是人类在绝境中顽强生存的证明。
然而,这份来之不易的宁静,在午时被一道悄然潜入的身影打破。
一名穿着破旧粗布衣、背着一个磨损严重的帆布行囊的中年男人,步履蹒跚地走向营地大门。他脸上沾着尘土,眼窝深陷,看起来像是长途跋涉的幸存者。他用沙哑的声音请求道:“我是从北边逃过来的,老家被腐蚀者毁了……听说联合势力收留难民,求你们让我留下吧。”
营地守卫仔细盘问,他竟能准确说出联合势力的准入规则、营地编号与星火基地的防御体系,甚至连林默的战术风格都略知一二。守卫们对视一眼,虽觉此人言语过于流利,但衣着与状态又不似作伪,最终还是登记了身份,将他放行。
他们不知道,这正是净世教精心策划的“信仰渗透”行动的第一步。
这名中年男人,真实身份是净世教“唤魔祭司”直属的高级教徒,代号“影鸦”。他进入营地后,并未急于行动,而是像一滴墨水融入清水,悄然融入人群。他先在食堂领取了一份粗粮粥,安静地坐在角落,观察着居民们的表情、交谈内容与组织结构。他注意到,许多孩子佩戴着印有联合势力徽章的布牌,墙上还贴着“科学重建家园”的宣传画——这是对神权最大的亵渎。
他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丝几乎不可察觉的冷笑。
时机成熟,他缓缓走向广场,那里正聚集着几位闲聊的老人。他故意跌坐下来,重重叹了口气:“唉……你们还这么悠闲,怕是不知道大难临头了吧?”
老人们纷纷转头,一名白发苍苍的老者皱眉问道:“兄弟,你这话什么意思?联合势力不是刚清剿了周边丧尸群?我们这儿有哨站、有武器,能有什么大难?”
“清剿丧尸?”中年男人嗤笑一声,压低声音,眼神中闪过一丝狂热,“那只是开胃菜!我亲眼看见——黑风营地被‘神罚’降临!那巨型腐蚀者,比三层楼还高,口喷酸液,所到之处,金属融化,血肉蒸发!不到一个钟头,整个营地就变成了废墟,连尸体都被腐蚀得只剩白骨!”
老人们脸色骤变,有人手一抖,烟杆掉在地上。
“那……那联合势力呢?林队长他们……能挡住吗?”有人颤声问。
“挡住?”他冷笑更甚,“林默是异端!是亵渎神明的罪人!他以为靠那些旧世界的机器就能对抗‘圣主’?可笑!我告诉你们,三天后,‘圣主’将亲自降临,率领十万教众与终极腐蚀者,直取星火基地!届时,天火降世,净化一切不信者!你们这些跟着林默的,一个都逃不掉!”
这番话如毒蛇般钻入人心。老人们面面相觑,恐惧在眼神中蔓延。有人立刻跑回家中,开始收拾行李;有人拉着孩子,低声商量着是否该连夜逃离。恐慌像瘟疫般扩散,不到一个时辰,整个营地陷入混乱。
而这一切,不仅仅发生在河湾营地。
在“石泉”“青溪”“铁犁”等六个小型聚居地,几乎同一时间,出现了类似的“幸存者”。他们或伪装成受伤的士兵,或扮作流浪商人,甚至有人带着“联合势力通行证”混入。他们散布着相同的言论:“反抗神罚者必遭天谴”“林默是异端首领,终将被神明诛杀”“唯有皈依净世教,才能获得‘圣主’庇佑”。
更有人悄悄在夜间张贴符咒,将印有净世教图腾的布条塞进居民门缝,甚至在水井旁低声吟诵“净化祷文”。一些本就对末世感到绝望的居民,开始动摇,有人偷偷在家中焚香祷告,有人主动向“教友”打听入教方式。
恐慌如野火燎原。河湾营地一名年轻母亲因过度恐惧,竟在深夜撬开侧门,抱着孩子试图逃离,结果触发警报,被守卫拦截。虽未造成实质损失,但此事进一步加剧了居民的不安。
消息如雪片般传回星火基地指挥室。
林默站在全息地图前,看着各营地不断闪烁的红色“异常”信号,脸色阴沉得仿佛能滴出水来。张烈快步走进来,手中拿着一叠汇报:“林队,六个营地出现大规模恐慌,至少二十人试图逃离,还有居民在广场上公开质疑我们的防御能力!”
“净世教……真是卑鄙!”林默一拳砸在桌面上,声音低沉却充满怒火,“正面打不过我们,就用这种精神腐蚀的手段,动摇我们的根基!”
他深吸一口气,眼神迅速恢复冷静与锐利:“传我命令!第一,各营地立即启动‘净网行动’——对外来人员进行全面复查,尤其是近48小时内进入者,逐一审问,发现携带宗教物品或言行异常者,立刻控制!第二,各营地首领必须在今日内于广场召开‘真相宣讲会’,由我亲自录制的视频同步播放,澄清谣言,公布防御部署,强调卫星炮即将充能完成的消息!第三,军事部派出机动小队,协助各营地维持秩序,设立临时治安岗,防止有人趁乱煽动叛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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