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煜远把事情一办妥,就过去接人了。
到集团大厦前,他想的都是云朵生理期的疼痛。
会好一些了,还是更剧烈?
止痛安眠的那粒药,药效有多久?
一天只能吃两片,韩煜谨会不会因为不耐烦,一看云朵醒了立马就给她喂下去?
他一路过来,多半想的都是云朵本身的身体状况。
等车驶入停车场,停到了总裁直升梯的固定车位上,韩煜远又开始胡思乱想起了别的东西。
韩煜谨对云朵的态度,会不会因为今天这场近距离的接触而变得不一样。
韩煜远进入电梯,电梯直升到顶楼。
韩煜远很快见到了在韩煜谨办公室后面的卧室中,熟睡着的云朵。
药物作用下,她睡得很熟,但眉头仍紧紧的蹙着,显然疼痛并没有完全彻底的消失。
韩煜远抚开散在她脖颈处的几缕长发,又抚抚她的眉心,很轻柔的在她耳边喃喃道:“宝宝,我们回家。”
即使知道,她可能听不到,他也有商有量的告诉她,等会儿他们就回家。
韩煜远看见云朵蜷成一团,自己可怜兮兮的睡在那里,心里的忐忑放下了一大半,同时又莫名的有点生气。
韩煜谨把云朵带过来,却没有好好的照料,悉心的看护。
就让她这么孤零零的自己蜷在那里。
韩煜远瞧着心疼。
但他也知道,如果韩煜谨对云朵的看护再多些,再细致些,说不定他不仅不会开心,还会更忐忑更生气。
韩煜谨不关心和漠视着让韩煜远心疼的关于云朵的一切,恰恰又能让韩煜远心里头那点隐秘的不安,稍稍的平静。
韩煜远亲亲云朵的脸颊,又亲亲她的眉心。
直到她的眉心蹙得没那么厉害了,韩煜远才起身,走出房间。
他问了郑宜几个问题。
郑宜一一回答,答得从容又镇定。
丝毫看不出来遮掩和避重就轻。
其实,能留在大少身边的,即使是一个小小的家办,总有几分过人的本事。
能让所有应该发挥作用的真相全部发挥作用,掩去不必被知晓的部分,把大少的嘱托做到十足十,这是她能留在顶楼,负责分派处理其他家办工作并能更近距离处理大少近身事务的原因。
韩煜远听着她的回答,沉默的在头脑中梳理着这一天里郑宜做了些什么。
因为这位家办做了很多,韩煜谨的会议又太忙太密,所以他和云朵在这一天里,几乎没有什么交集。
很好。
韩煜远安心了。
他最后一个问题:“我哥今天中午吃的什么?”
郑宜恭恭敬敬的告诉他,大少中午吃的仍然是老样子。
不是三明治,就该轮到汉堡登场。
他一天的三餐,顶多只有晚餐,可能因为应酬的需要,会丰富体面得符合韩氏掌权人的身份。
郑宜明白韩煜远这突然杀了个回马枪的问题,究竟所为何意。
他想知道,大少的起居,是否因为云朵的到来稍微得到了改变。
即使是细枝末节的改变,也有可能会引起他的疑心。
郑宜从不说谎,她只是很会说真话。
她的每一句话无需迟疑,没有思考的痕迹,逻辑正确,充分的说明了云朵的被忽视,以及不受重视。
韩煜远心疼死了,终于生起了气。
他凶巴巴地道:“这么老大一个人,一整天你就只喂了几块点心进去?”
太不用心了!
韩煜远回了卧室。
即使生气,凶巴巴的,但他却依然将音调压得很低。
即使他也知道,那位小姐是在药物作用下沉睡的,他仍然担心会因为他突然拔高的音调,吵到了那位小姐的安眠。
郑宜猜,他应该是很喜欢很喜欢小姐。
在喜欢很浅的时候,喜欢只会肉眼可见。
当喜欢变得深沉浓烈,即使在不被看见的地方,仍然有爱意照耀其间。
郑宜恭送三少离开,在电梯合拢前她的神色始终淡然如常。
等到电梯合拢,运转,郑宜转身,朝走廊上正对着电梯的监视器看了看。
连线澳美两地的会议室里,韩煜谨垂眸瞧着桌上的手机。
手机播放着他的楼层里,各处的监控画面。
韩煜远来的时候,他知道。
走的时候,他也知道。
甚至他在询问郑宜的时候,他也知道。
无需过多询问,他就能知道郑宜做得很好。
因为她做的很好,所以怒气冲冲的韩煜远才没有过来打断他的会议,来找他的麻烦。
他的不在,让韩煜远放心。
他的冷漠,让韩煜远安心。
但韩煜远没有疑心了,又开始不忿,觉得他的宝贝被忽略被漠视,韩煜远心疼得不行。
韩煜谨在不可能做出绝对正确的选项中,找出了最让韩煜远安心的那一个。
韩煜远并不知道,云朵那被药物催发的睡眠,是由韩煜谨打断的。
最后也是由韩煜谨重新填埋、安抚。
韩煜谨关闭了手机上对于楼层监控的窥视,望向会议室电子屏上,两地总监对于新项目的各执己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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