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煜远当然要给韩煜谨打电话。
傅应没这么大胆子,他肯定是得了韩煜谨的命令。
哪知道韩煜谨一句话戳中了韩煜远心里头的小九九,韩煜谨说:“我知道,你中途准备跑回来。”
韩煜谨:“你好好陪长辈,人我帮你看着。”
韩煜远气不打一处来:“你昨天帮我看着,她只吃了两点心。”
韩煜谨心想,是两个半。
但他也知道,不能去纠正这个。
纠正了,韩煜远就知道了。
人是他喂的,不是郑宜喂的。
韩煜谨适当的沉默,然后问韩煜远:“我让我那家办给你电话,你告诉她你怎么喂的。”
韩煜远沉默了好一会儿,只能说好。
但他有条件。
那些人怎么可以抱云朵?
韩煜远退而求最次最次的那个。
因为确切的知道韩煜谨满心的不愿意,所以他才会提出这个条件。韩煜远说:“你亲自来接人。”
韩煜谨默了一会儿,说:“那就等着吧,我没这么快。”
他把电话挂了。
冷淡到韩煜远完全没有察觉出哪里有什么不对劲。
非常正常的冷淡冷漠,韩煜谨挂断电话,看着汽车后视镜里自己的眉眼,也是同样的淡漠。
但他拿出了那条星星项链,戴上,然后默默注视着韩煜远的车开出停车场,远远的驶离后,他再等了十几分钟。
他沉默的等待着时间的流逝,沉默的等待着秒针缓缓的一圈又一圈的旋转。
在接到韩煜远已经上了城际高速的消息时,韩煜谨启动了他的车。
他驶入停车场,下车,上电梯,推门而入。
他沉默的朝傅应点点头。
他走到紧闭的卧室门口。
扶着门把,忽然的有了一秒犹豫。
他问自己,在干什么?
他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他可能只是想要确认一下,昨天的涟漪是不是会再次因为将她拥入怀中而出现。
云朵都分不清他和韩煜慎的区别。
云朵没有那么喜欢韩煜慎。
当然也没有那么喜欢韩煜远。
秩序,不是他破坏的。
他并非秩序的破坏者。
他甚至可以维持已经失衡的天平的平衡。
韩煜谨推门,走了进去。
卧室里安安静静的,阳光透过落地窗帘照进来微弱的几缕。
虽然云朵看不见,韩煜远走的时候仍然将窗帘拉得紧紧的。
海市的阳光带着灼热的温度,即使透过玻璃,也能让窗边的温度回暖几分。
温度太高了,裹着被子睡觉的云朵就会热。
韩煜谨知道韩煜远怎么想的,所以,他没有拉开窗帘,只按开了床头的灯。
他帮韩煜慎为云朵安排的房子,过目不忘的记忆让他记住了很多琐碎的东西。
比如,这盏放在床头柜上的灯。
比如,床头柜上刻印的菡萏的暗纹。
韩煜谨拧开灯,傅应端了张椅子进来,轻轻的放在那张床头柜的旁边。
韩煜谨沉沉头,傅应便一言不发的出去了。
走的时候,轻轻的带上了卧室的门。
韩煜谨在椅子上坐下来。
他甚至知道这个家里,唯有这张椅子是结构坚实,不会发出声响的款式。
韩煜谨人来了,但什么也没做。
他就静静的坐在云朵床边的这张椅子上,就着床头灯的那点儿光亮,在手机上批阅文件。
所有人都可以无所事事,唯有他不可以。
他是这艘巨轮得以正常行驶航行的重要一环。
这座航行了几代的巨轮垂垂老矣,被很多人虎视眈眈。
他需要保持正常的航行,让这艘巨轮尽快跟上时代的变迁,也需要及时的查出错漏,修复修缮,更需要及时的威慑身侧所有的伺机而动、垂涎欲滴。
他从小就是被教导最多的那个。
课程最多,科目最多,不允许出逃。
三胞的兄弟,韩煜远经常不见,韩煜慎很多时候会耐着性子陪着他。
但只有他是被紧紧盯住的,必须消化所有的那个。
他因为其实并不存在的年龄差距,被判断为更适合继承家族的那个。
韩煜远每每提到这事情,总会抚抚胸口,发自内心的感慨:“幸好我是最后出来的。”
幸好他最后一个出来,第二顺位的继承都轮不到他。
所以从小到大,都没有人对他非常非常严格。
他在小时候还没有那么硬气跳脱的时候,被长辈们管教着,会在人前装作乖巧,转头就开始恣意跋扈。
韩煜远总以为他那时候的伪装很好,其实所有人都看在眼里,多多少少知道他的表里不一。
只是因为他是最小的那个,他们放弃了对他严格的塑形。
韩煜谨安静的坐在那里,一边翻阅文件,一边戴上耳机,接通了一个跨国会议。他习惯性的忙碌,所有人也习惯了他有时候并不怎么在会议中言语。
他忙碌的时候,多半不出声,但他会旁听。
卓绝的记忆力会让他在需要了解这场会议的时候,回想完整他们在讨论些什么。
傅特助会及时的将他的要求传达下去,也会及时的纠正这场会议中存在的偏差。
韩煜谨一天里,自由的时间并不是很多。
他如果需要多一些自由的时间,就得在某些不需要自由的时间里,尽量挤压自己的工作。
而他现在,就是在尽可能的挤压完今天所有的必须处理的工作。
他翻阅着文件,圈出了一些春秋笔法的偏差。
明明那天会议确认最终方案的时候,说的不是这个。
但有可能这些人回去具体立项可行方案的时候,发觉之前讨论的那些太难做了。
所以,他们用非常春秋笔法的方式,企图混淆掉概念。
但不行。
韩煜谨把文件打了回去。
即使已经有三位总监签署了名字,他也毫不留情的将方案打了回去。
如果有更改,他们需要汇报。
看看,这些人即使知道他的记忆力非常好,仍然尝试着想要糊弄他。
韩煜谨捏捏眉心。
他很不喜欢与人接近,这种不喜欢在他控制控制着韩氏这艘大船时,达到了巅峰。
除了他同卵的胞弟们,他从心底里平等的鄙视着这世界上的每一个人,任何一个。
他以为他会一直这样。
直到,昨天。
事情好像发生了点变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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