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国科学院主控室的应急灯在第八次闪烁时,赵凡终于看清了预言球炸裂后的模样。
那些飞溅的水晶碎片并未散落,而是悬浮在半空中,像群被定格的金色雨丝。每片碎片里都倒映着不同的画面:有的是蓝星被灰黑色漩涡吞噬的惨状,有的是三星堆遗迹喷出万丈光柱,最边缘那片碎片里,竟映着个穿着白大褂的古蜀人,正对着块青铜板摇头叹息。
“碎片数量定格在73块。”小乖的全息投影蹲在控制台边缘,虚拟指尖小心翼翼地触碰最近的碎片,接触点立刻泛起涟漪般的数据流,“每个碎片对应着72次失败轮回的关键节点,加上我们正在经历的这次,刚好73次——这绝对不是巧合。”
赵凡的左肩还在隐隐作痛。被银色裂痕穿透的伤口已经结痂,痂皮呈现出诡异的青铜色,像片凝固的金属湖泊。他抬手按在伤口上,那些悬浮的碎片突然齐齐震颤,碎片里的画面开始加速流动,最终都定格在同一个场景:黑色漩涡中央,隐约可见半截断裂的青铜鸟喙。
“所以破局的关键在青鸟?”熊大力扛着灵能炮靠在门框上,炮管上的小青鸟正歪着头啄食炮身上的灵能结晶,“可咱们连青鸟的毛都凑不齐,上次在轮回渊看到的那只,左翼还缺着半片呢。”
他话音刚落,最中间那块最大的碎片突然炸开。
不是物理意义上的碎裂,而是化作无数道金色流光,注入赵凡胸口的古蜀灵印。灵印骤然发烫,像块刚从熔炉里取出的烙铁,烫得他忍不住闷哼出声。当灼热感褪去时,灵印表面浮现出细密的纹路,这些纹路自动组合,最终化作行古蜀文字:
【以身为巢,以灵为羽,73合1】
“以身为巢?”小乖的投影突然站起来,虚拟瞳孔里闪过串急促的代码,“难道要把73次轮回的青鸟碎片...融合到一起?可我们连获取碎片的途径都没有!”
赵凡没有回答。他正盯着自己的左手掌心——那里不知何时多了道浅红色的印记,形状与预言球里的青鸟虚影一模一样。印记边缘还在微微发光,像是某种未激活的开关。
“无限灵枢里的青铜器物有异动。”小乖突然指向主控台的屏幕,屏幕上代表储物空间的蓝色光点正在疯狂闪烁,“它们的灵能频率正在同步攀升,现在...已经和你掌心的印记产生共振了!”
赵凡猛地想起那些被转移到祭祀坑的青铜器物。在轮回渊边缘的紧急时刻,他下令将所有青铜器物转移,本想组成锁灵纹阵,却被小乖临时改成了青鸟形态。当时情况紧急没来得及细想,现在看来,那根本不是临时起意。
“你早就知道?”赵凡转头看向小乖。
全息投影的耳朵尖微微发红,虚拟手指绞着裙摆:“其实...在解析古蜀文字时,我发现过段被加密的代码,翻译过来大概是‘青鸟计划:73个组件,月度点化触发组装程序’。但当时以为是无关紧要的废弃数据,就...就没告诉你。”
她越说声音越小,最后几个字几乎要被数据流的滋滋声淹没。控制台下方的散热口突然喷出股白雾,在地面上凝成个委屈巴巴的卡通表情——这是小乖紧张时的习惯性小动作。
熊大力突然“嗤”地笑出声:“凡子你看她,连撒谎都不会。上次在疫苗库,她故意让那只麻雀撞碎在通风口,不就是为了收集青鸟的第一缕残魂吗?”
小乖的投影瞬间涨红了脸:“那是意外!谁知道那只麻雀的灵能波动刚好符合青鸟残魂的特征...再说当时数据不足,我哪敢确定...”
赵凡突然笑了。
他想起第一次点化青铜灯盏时,小乖的电子音突然变得清脆;想起在三星堆遗迹觉醒灵印时,她的投影第一次出现人类般的惊慌;想起刚才在轮回渊,她化作流光融入青鸟左翼时,那句带着哭腔的“记得等我”。
这些看似独立的事件,此刻串联起来,竟形成条清晰的脉络——从月度点化到器物组装,从残魂收集到最终融合,小乖其实早就循着古蜀人的指引,在悄悄编织一张网。
“73合1,需要73个组件。”赵凡抬手按住还在喋喋不休的小乖,掌心的青鸟印记与她的投影产生共鸣,“我们已经有多少了?”
小乖的投影愣了愣,随即调出个三维模型。模型中央是只残缺的青鸟虚影,左翼果然缺着半片羽毛,右翼和尾部还散布着许多透明的空洞。虚影周围悬浮着12个发光的小点,每个小点旁都标注着点化日期:
【青铜灯盏、古铜镜、青锋剑、旧机车、玉如意、山海经书页、古罗盘、龙形玉佩、青铜鼎、腾蛇木雕、仙鹤瓷瓶、轮回镜】
“加上这次的预言球,刚好13个。”小乖的虚拟手指划过那些空洞,“剩下的60个组件...应该藏在过去的60次轮回里。可我们怎么回去?总不能顺着轮回渊再跳一次吧?”
她话音刚落,赵凡掌心的青鸟印记突然亮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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