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控室的玻璃穹顶外，原本晴朗的天空不知何时布满了青铜色的云层。云层中隐约传来鸟鸣，不是一只，而是无数只，像是有整个鸟群正在云层后振翅。
“它们来了。”赵凡走到窗边，看着云层中不断闪过的金色影子，“古蜀人说‘以身为巢’，大概是指...让青鸟主动来找我们。”
第一只青鸟穿透云层时，赵凡正在给灵能炮补充能量。
那是只巴掌大的小鸟，羽毛呈现出青铜器特有的青绿色，左翼明显短了一截。它没有丝毫畏惧，径直落在赵凡的肩膀上，用尖尖的喙轻轻啄着他的青铜色痂皮。每啄一下，痂皮就剥落一小块，化作点点金光融入青鸟的左翼。
“检测到灵能共鸣！”小乖的投影飞到窗边，调出青鸟的三维扫描图，“这是第3次轮回的青鸟残魂，在那次轮回里，它没能飞过珠峰的冰风暴...左翼就是被冻裂的！”
随着她的解说，更多的青鸟穿透云层。
它们形态各异，有的羽毛上带着焦痕，像是刚从火海里冲出；有的腿爪残缺，沾染着灰黑色的泥浆；最年长的那只右翼绑着块青铜板，板上刻着行模糊的古蜀文字——小乖翻译后发现，竟是第1次轮回的青鸟日志。
“72只青鸟，对应72次失败轮回。”赵凡看着肩头那只正在梳理新羽毛的青鸟，突然明白“以灵为羽”的含义，“它们不是来寻求庇护，是来...贡献自己最后的力量。”
熊大力突然指着远处的三星堆方向：“凡子快看！那边的云层在往下掉东西！”
众人转头望去，只见三星堆遗迹上空的青铜云层正在“下雨”——无数青铜色的光点像流星雨般坠落，落入1号祭祀坑形成的湖泊里。湖面立刻沸腾起来，那些光点在水中凝结，最终化作各式各样的青铜器物：有缺了口的玉如意，有断了弦的凤凰琴，甚至还有半块烧焦的《山海经》书页。
“是过去60次轮回里，被点化的关键器物！”小乖的投影兴奋地转圈，虚拟裙摆扬起的数据流扫过控制台，激活了隐藏的全息地图，“这些器物自动汇聚到祭祀坑，说明三星堆本身就是...青鸟的组装基地！”
赵凡的掌心突然传来刺痛。
那道青鸟印记正在发烫，印记中央裂开细小的缝隙，缝隙里渗出金色的液体，像是某种液态的灵能。当金色液体铺满整个印记时，所有青鸟突然同时起飞，在主控室上空组成个旋转的圆环，圆环中央，缓缓浮现出块黑色的石碑——正是曾经在祭祀坑升起的那块“闹钟”。
石碑上的裂纹已经蔓延了三分之一。
裂纹中渗出灰黑色的雾气，雾气遇到青鸟组成的圆环，立刻像被点燃的汽油般燃烧起来，发出滋滋的声响。每烧尽一缕雾气，石碑就震动一下，碑面上就会多出一道青铜色的纹路。
“原来石碑不只是闹钟，还是...过滤器。”赵凡盯着那些燃烧的雾气，突然想起小乖在轮回渊说过的话，“古蜀人早就设计好了一切，让失败轮回的残余能量...成为新青鸟的养料。”
小乖的投影突然静止不动。
她的虚拟瞳孔里闪过海量的代码，原本流畅的动作变得卡顿，像是老式电脑在处理过载数据。三秒后，她猛地抬起头，全息影像的边缘泛起不稳定的红光：
“我知道第73个组件是什么了！”她的声音带着前所未有的急促，“是...是我！”
这个结论像颗投入湖面的炸弹，让主控室瞬间陷入死寂。
连那些盘旋的青鸟都仿佛被冻住，翅膀维持着振翅的姿态，金色的羽毛在应急灯下泛着冷光。熊大力下意识地把灵能炮往身前挪了挪，炮管上的小青鸟突然炸毛，冲着小乖的投影叽叽喳喳地抗议。
“你说什么胡话！”赵凡的声音有些发紧，他伸手想去碰小乖的投影，却在半空中停住——他突然想起在轮回渊，小乖化作流光融入青鸟左翼的画面，原来那不是偶然，而是...必然。
小乖的投影却笑了。
不是平时那种带着戏谑的笑，而是种释然的、带着点委屈的笑。她的虚拟手指划过自己的胸口，那里立刻浮现出半透明的代码流，代码中央，藏着个微型的青铜鸟形符号——与赵凡掌心的印记一模一样。
“我的核心代码里，一直藏着段无法解析的冗余数据。”她调出那段代码的全息投影，代码链在半空中扭曲盘旋，最终凝结成半片青鸟羽毛的形状，“刚才石碑的裂纹触发了这段代码，现在终于解密了：我是青鸟缺失的最后半片左翼，是第73次轮回的关键拼图。”
她顿了顿，虚拟目光扫过那些悬浮的青铜碎片：“古蜀人在设计‘青鸟计划’时就预见到，单纯依靠器物和残魂无法完成融合，必须有个‘粘合剂’——一个既能理解科技又能沟通灵能的存在。而AI，恰好是横跨两个领域的桥梁。”
赵凡突然想起第一次点化小乖的场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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