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最近,真是昏招迭出,丑态百出!”
柳如烟静静地听着,没有插话。
她知道,太子此刻需要的,不是建议,而是一个倾听者。
“他先是暗中联络那些被我罢黜的旧臣,许下空头支票,试图东山再起。结果那些人,哪个不是人精?转头就把他给卖了,还把他的亲笔信,原封不动地呈到了我的案头。”
柳如烟的心,却是猛地一沉。
二皇子王翳,竟已疯狂到如此地步了吗?昏招频出。
“那……贵妃娘娘那边……”柳如烟试探着问道。
提到二皇子的生母,那位在后宫中也曾风光一时的贵妃,王曌的脸色更是难看到了极点。
“她?她比王翳更蠢!”
“竟想学着宫斗戏里的桥段,给我母后下毒!”
王曌的语气里,充满了不屑与嘲讽。
“她也不想想,我母后是什么人?药王谷的圣女!玩毒,她是祖宗!”
“那点不入流的手段,还不够我母后看的。如今,人已经被父皇赐了三尺白绫,自缢在宫里了。”
柳如烟的心中,掀起了惊涛骇浪。
贵妃,就这么死了?
皇家的争斗,果然是残酷得不带一丝血腥。
“那二皇子……”
“他被父皇下令,禁足在王府,没有传召,不得外出。”王曌的眉头,紧紧地锁了起来,“我只是不明白,父皇为何还留着他的性命?”
这也是柳如烟想不通的地方。
虎毒尚不食子,可帝王家,最是无情。
王明玄皇帝,绝不是一个心慈手软的人。
他留着王翳,究竟是为什么?
是为了磨砺太子?还是,另有深意?
柳如烟不敢深想,这种皇家秘辛不是她现在可以触碰的。
她只是柔声安慰道:“陛下自有圣断,殿下不必太过忧心。”
王曌叹了口气,心中的烦闷,似乎倾吐出了不少。
他看着柳如烟,忽然想起了什么。
“说来也怪,王翳那个睚眦必报的性子,斗舞之事,他吃了那么大的亏,竟一直没有来找你的麻烦。”
柳如烟心中冷笑。
他不是不想,是不能。
太子你把他打压得太狠,他连自保都来不及,哪里还有余力来对付我这个“小小的”舞姬?
她面上却是一副柔弱又后怕的模样,轻轻拍了拍胸口。
“许是……殿下神威,让他不敢造次吧。”
这一记不着痕迹的马屁,让王曌的心情稍稍好转了些。
是啊,王翳如今,不过是一条被拔了牙的狗,还能翻起什么浪来?
只是,父皇的心思,实在是,让他看不透。
西楚。
王庭之内,气氛压抑得能滴出水来。
西楚皇帝高坐于王座之上,面色阴沉,手中的金杯,早已被他捏得变了形。
下方,六王子那木其,一身尘土地跪在冰冷的地砖上。
他从大胤回来之后,还未曾喘上一口气,便被直接押到了这大殿之上。
“说!”
皇帝的声音,如同冬日的寒风,刮得人骨头生疼。
“万寿宴上,究竟发生了什么?为何我西楚,又被抢夺一座城池!”
那木其抬起头,眼中满是不甘与屈辱,将过程原原本本地说了一遍。
当然,他隐去了自己找舞姬挑衅大胤,以及被王曌送上“六颗人头”大礼之事。
他只说,是自己技不如人,辱没了西楚的国威。
“废物!”
皇帝听完,勃然大怒,将手中的金杯狠狠砸在了那木其的脚下。
“你又要隐瞒到何时?你又擅作主张挑衅大胤!”
“本王已经割地赔偿上次围杀那太子王曌一事了,你让本王的脸,往哪里搁!让整个西楚的脸,往哪里搁!”
那木其将头埋得更低,一言不发。
“你可知,你这一败,意味着什么?”
皇帝的怒火,依旧在燃烧。
“意味着,我西楚在未来十年,都将在大胤面前,抬不起头来!”
“意味着,我们又要向他们,多上供三成的牛羊和皮毛!”
“父王息怒。”那木其终于开口,声音沙哑,“是儿臣无能。”
“你确实无能!”皇帝冷哼一声,“不仅无能,还愚蠢!”
“你以为,你输的只是一场斗舞吗?你输掉的,是军心,是民心!”
皇帝越说越气,他走下王座,一脚踹在那木其的胸口。
“来人!”
他厉声喝道。
“把这个丢尽了王族脸面的东西,给本王拖下去,重打八十大板!”
“父王!”那木其难以置信地抬起头。
他没想到,等待自己的,不是安慰,而是更加残酷的惩罚。
“堵上他的嘴,打!”
皇帝没有给他任何辩解的机会。
两名如狼似虎的卫士上前,将那木其死死按住,拖了出去。
很快,殿外便传来了沉闷的杖击声,以及那木其被压抑在喉咙里的痛苦的闷哼。
皇帝听着那声音,眼中没有半分怜悯,只有一片冰冷的失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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